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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欢乐谷聚会


  陆地神仙段盛又喜又忧,喜的是此次出谷收获颇丰,忧的是谷中来了个小猴崽子,偏偏宝贝孙女又喜欢上他。

他有哪样好?他觉得他二人根本不般配,若把孙女嫁给他,好比是牛粪上插鲜花,有损欢乐谷的颜面。

想什么法子把他们拆开,想什么理由把他轰走?

正当他琢磨鬼点子的时候,看谷的哑汉来报:“老黑山黑山门老门主屠天民来访……”段盛想,轰小猴崽子的事儿先放一放,款待老朋友的事儿要紧。

段玲玲也闻知此事,暗想:这来了个大救星,务必求屠爷爷美言几句……

只见这爷孙俩,步行前往迎接。

屠天民懂规矩,一进谷口就下马,率两个武林高手保镖进谷。双方相遇,段盛紧迈几步,拉屠天民的手,欢喜的说:“大哥好!欢迎到访,大哥到访,谷内蓬荜生辉!你怎么不差人告知一声,我好提前准备……”

“兄弟也好吧,我只是路过,前来叙旧,何必讲排场,兴师动众。”屠天民回答道。

“哎呀,笛子姑娘,你如今也变成了大姑娘了,如花似玉……”段玲玲也赶紧说:“屠爷爷好!爷爷说笑了……”

接下来,屠天民、段盛、段玲玲来到大堂屋坐定。两个保镖牵马,随哑汉陪同指引,到马厩处,拴好马,喂上食,到客房休息去了。

“伯母可好?”段盛问屠天民。

屠天民答:“有劳贤弟关心,家母年近八十,然能步行,身体尚好……”

“大哥是孝子。有你身边服侍,老太太必定福寿高照。”段盛道。

说话间,看谷哑汉又入,递上拜帖。段盛接过,见上书:逍遥派晚辈李杰李娜,拜见欢乐谷段盛老前辈……”

“大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来,逍遥派也派人来访……玲玲,你替我到谷口迎接。”

玲玲诺。

她见小猴子在谷中闲逛,便笑着招呼他一同前去。在谷口,他们见到已下马等候的李杰、李娜,她紧走两步,“欢迎两位逍遥派少侠。我替爷爷来迎接……”

“笛子姑娘好!凡是知道段老英雄的,哪个不知姑娘您……”李杰话未完。

“有缘!”小猴子急插言。“多谢两年前救命的大哥哥大姐姐……”

李杰微微一愣神。李娜是女人心细,反应快,道:“哥,他不是咱两年前,在江边救的那位小兄弟吗?”“哦,对!”李杰拉着小猴子的手说:“小兄弟长高了,小兄弟是欢乐谷的人?”

“不是,俺是误打误撞来的……”

段玲玲领李杰、李娜进大堂屋。他们向段盛问安,并转达逍遥派掌门对他的问候。

段盛甚是高兴,并向他们介绍屠天民,说:“这位是我结拜大哥,老黑山黑山门老门主……”

李杰李娜很惊讶很高兴,中山国陆地神仙,这一次就见到两位。李杰不敢怠慢,忙上前,道:“屠老英雄,名扬四海,功德无量,晚辈能见到您,是晚辈的荣幸……”

屠天民也起身,“李少侠客气了,今日能得见中山国武林第一大派——逍遥派二位少年俊杰,老朽也感到欣慰……”

大家落座后,屠天民暗观察李杰、李娜,一边又询问说:“你们均姓李,不知你们与贵派前老掌门李豪大英雄可有渊源?”

李杰李娜忙起身,李杰回答道:“谢老英雄垂问,李豪正是晚辈与舍妹的爷爷……”

屠天民与段盛忙起身,屠天民动容道:“哎呀,能见到李豪大英雄的后人,我太高兴了!李豪老掌门是咱中山国第一大英雄,是楷模!他生前在虚竹老掌门的领导下,消灭了黑龙教;晚年又率五百精兵,舍双眼,一举铲除了黑龙教残余妖孽,功千秋,广利于民。他的恩泽广于我黑龙门,我们始终不敢忘。贵派讲忧国忧民,我黑龙门秉持保境安民、公平交易,不欺压百姓的宗旨,也是向贵派学习的结果……”

段盛插话道:“大哥、两位少侠都请坐。两位少侠有所不知,我大哥黑龙门一派原是黑龙教旁支,当年曾受黑龙教排挤打压,李豪大英雄消灭了祸国殃民的黑龙教,我大哥一派才有崛起出头之日。所以我大哥说李豪大英雄与黑龙门有恩,正源于此……”

李杰接过话道:“我爷爷是我们小辈学习的榜样,您们二位老英雄也是我们晚辈学习的榜样,愿我们两派团结和睦,为中山国和百姓多做一些有益的事情。”

“那是自然……”屠天民肯定的说。

说话间,段玲玲和张婶走进来。张婶对段盛汇报说:“谷主,午宴设在贵宾厅,请各位贵宾前去赴宴。”

于是,大家移步餐厅就座。

这时,段玲玲引小猴子和屠天民的两个保镖一同走进来。

小猴子眼尖,见屠天民和段谷主同时坐在首座,忙趋前问候道:“大善人好,段谷主也好……”

“这是?”屠天民不解。

“他是猴子少侠。”玲玲打圆场说。

小猴子打开话匣子。“您老功德无量。俺是川江坞钱家庄一小民。两年前,俺庄遭难村毁人亡,是您大善人亲临,慷慨解囊赈灾……至今,俺全庄老小,仍念念不忘您老的恩德……”

“噢,啊呀呀屠天民有点吃惊,起身拉住他的手说:“原来如此。少侠,快坐我旁边。恕老朽眼拙,今天又得见一少侠,有缘,幸会幸会。”

段盛对结拜大哥屠天民对他死看不眼的小猴子,如此客气,不解其意。见大家都入席,便起身,举杯说:“承蒙天民大哥前来,又蒙各位少侠光临,欢乐谷喜气洋洋,多谢了。请举酒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接下来,大家互敬问候,推杯换盏,气氛渐浓。

中午小憩后,一老一小的两场闲谈开始了。

花开两朵,只能先表一枝,那就先说小猴子与李杰李娜吧。

客房内,仅有李杰、李娜、小猴子三人。李杰询问小猴子说:“一别两年多了,小兄弟精神状态不错。我记得,今天已知是你是钱家庄的人,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此人与你年纪仿佛,他曾爷爷是逍遥派虚竹前老掌门的第五大徒弟,叫陈亮,善使六把飞刀。经我们多方打探,获知他有后人叫陈小亮,可能住在钱家庄附近吧……”

小猴子笑了。“敢问大哥大姐姐是何派的?”

“实不相瞒,小兄弟,我们是逍遥派的……”

“俺想再问一句,既然你们都姓李,逍遥派大英雄李豪可是你们什么人?”

“老掌门李豪,是我们的亲爷爷……”

小猴子欢喜道:“你们找对了。俺就是陈小亮。俺八岁那年,是俺姑姑把俺送到钱家庄,一直住在姥姥姥爷家……”

“啊,你就是陈小亮?”李杰惊喜的说,“有何为证?”

“有祖传六把飞刀为证!然在姥姥家……行意拳俺会,但打的不怎么好。”

“飞刀绝技,你不练了?”李杰问。

“两年前练,这两年改练飞剑了……”

李杰惋惜说:“可惜了……你打几拳,我看看……”

小猴子没运内力,在客房内打了半套行意拳。

“是咱们要找的陈晓亮。娜妹,两年前,在江边我曾对你说,这小兄弟在攀山间怎么夹带咱们派陆地腾飞术轻功……”

李娜接话说:“这小兄弟的确是咱们要找的陈老英雄的后人小亮,只是武功差了一些,只要咱把咱俩五剑御敌绝技传给他,想必他武功也能有所成就。”

“好。”李杰说。“小亮兄弟,按辈分咱们是平辈师兄弟,以后你就管我叫师兄,叫娜妹为师姐……师哥师姐持的是长剑,是本派的镇派之宝叫子妹剑,系精刚打制,削铁如泥。近战我们用它对敌。我们子妹俩剑还有一绝的是,在爷爷的指导下,在继承白云观谢子长和秋叶女侠双剑御敌绝技的基础上,我们又融汇中原武当武功于剑术之中,发展到如今,我们创立了五小剑御敌绝技,用内功驾驭,可发可收,二百步内,斩敌于无形,威力巨大……等合适机会,我们再传授于你。”

“那就有劳师哥师姐了……”小猴子说。

按理说,此刻,他应向李杰李娜坦告一切,但他猴儿精,他认为初次见面就坦露全部,终归还是不妥。

小猴子虽然是逍遥派后人,从未有过联系,然对逍遥派的以往秩事传闻知道不少。他问:“师哥师姐,传说咱派在桃花山和西桃花山圣地有真气罩,厉害;还有咱派有震碎命珠,以提升功力之说,不知现在如何?”

李杰回答道:“圣地仍在。然事物发展有开始,必有消亡时刻。自从爷爷那一辈消灭了黑龙教之后,后代掌门武功有所逊色等原因,真气罩逐渐消失了。至于传授震碎命珠以提升功力之法门,是因当年黑龙教的教徒吞食大力速成丸以提升功力,再则他们武功的确高强,咱派不得已而为之。随着黑龙教的灭亡,已没有必要了,从爷爷那时起就不再传授了。”李杰顿一顿,转话题说:“师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掌门师兄决定,今年八月十五,在桃花山桃花坞举办逍遥派后人大聚会,以图盛举,望你准时参加。”

“没问题……”小猴子道。

李杰又问:“师弟,你是怎么进了欢乐谷的?”

“俺是闯荡江湖乱闯进来的……”

“我观你和笛子姑娘神态,好像她很喜欢你呢?”李娜女人心细,插话道。

小猴子笑了。脸红不好意思,说:“有点儿。俺俩兴趣相同,下河摸个鱼,上山捉个兔子……”

“师弟艳福不浅啊。”李杰调笑道。

“哪里哪里,八字没一撇儿呢。”小猴子说完,他们三人都笑了起来。

屠天民坐在太师椅上。

老酒鬼段盛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的吸几口旱烟,烟雾顿在房中缭绕。

他烟杆儿长一米,系精钢打造,烟锅是黄铜的,如拳,然眼小,仅能够吸三五口旱烟,这实际上是他的称手兵器。

另外,他出谷时必背个能盛三斤三两的酒葫芦,所以人称他老酒鬼。其实,他酒量不是很大,每天仅晚上喝二两多小烧酒。人说撒豆成兵,而他是在对敌时,内功精湛,口喷美酒,用内功驾驭,酒珠坚如钢珠,这是他最厉害的兵器,也是他被称为陆地神仙的最绝的武功。

只见他吸几口烟,开言道:“大哥呀,这十多年来,你的黑龙门逐渐发展壮大,现在是兵强马壮,有直追逍遥派之势。另外,你买卖遍天下。还和咱邻国通商……日进斗金。你还兼做慈善公益,做大善人,可谓名利双收。承蒙大哥照顾,每年节假日,常派人送来中原产的海参、鲍鱼等土特产,小弟铭记在心,始终不敢忘。”

“客气了,老弟,这是我应该做的。”屠天民接过话,继续道。“自从黑龙教被逍遥派铲除后,我历代门主始终吸取他们的教训,学习逍遥派忧国忧民的理念,公平交易,不欺压盘剥百姓。自从我接任门主后,勤奋做事,如今我派兴旺,但我始终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有损我门宗旨门训,损我大半生英名。”

屠天民喝一口茶水,又道:“别说我了,讲讲你吧。老弟呀,你也是社会下层出身,虽是独行侠,然我敬重你的为人,所以和你结拜为异性兄弟。你的三杀,我大多赞同,杀贪官,杀土豪恶霸,杀采花大盗。你家传武功高,咱中山国出名的陆地神仙,大约有逍遥派的洪掌门,你和我。你大多数情况下,不发追杀令,暗中行事。买卖也遍及邻国。他们取财不义,你算是取财有道。你用其中一部分救济穷人,大多被你运回欢乐谷,地下埋金子,瓦缸盛银子。你也算是咱中山国富得流油之人了。”

屠天民又呷了一口茶,继续说:“物极必反。老弟呀,你也需要反思自己,你在三杀当中,十有一二,不该杀的也杀掉了。尤其是关东三雄,黑水双煞,他们也算是正派之人,你们也算是朋友,他们指出你的不是,一言不合,你用大烟袋锅儿把其中三个敲成重伤,他们今生不能重出江湖了……”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没要他们的命。已是手下留情……”。段盛生气的说。

“你看你,倔脾气又上来了……人无完人,要看大节。就拿逍遥派来说,也出过叛徒,地方头头,也出过贪污犯,也有欺压百姓的个别现象,但你不能否认他们是中山国的第一名门正派吧?老弟呀,冤家宜解不宜结,江湖人说你亦正亦邪,敬你,怕你,长此以往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能保证被你冤杀误伤的后人不能出能人?或者他们雇杀手来寻仇咋办?我黑龙门人手多防卫严,即使顶尖高手来也不能轻易得手,也得留点儿记号……反过来,你看你欢乐谷就你一个人厉害,剩下哑巴们能守得住吗?你不能天天守在欢乐谷不出谷谋生吧?他们趁你不在,给你黑的吃,端你的老窝……老弟呀,我苦口婆心的劝你。全是为你好呀!”

“大哥啊,你几番劝说是为我好,我领情,但我倔脾气一上来,好冲动……”

“你必须得改!”

“大哥训的是,小弟谨记!”屠天民转话题又说:“咱说点高兴的事。老弟,我发现你有点看不起猴子少侠?

”对!满脸猴像,纯粹是乡下野孩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老弟呀,你这次很可能又错了。你可能觉得中午吃饭时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

“对呀,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今天来的三位少侠中,猴子少侠身怀绝技,武功最高……”

“大哥说笑了,李杰李娜是逍遥派少年俊杰,双目精光四射,是江湖中顶尖高手,这我早看出来了。而他根本上不了台面……”段盛不信说。

“咱哥俩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论武功和阅人,大哥可能比你强一点。我阅人无数,从未走过眼。顶尖上乘武功修炼有两种,一种是根骨好悟性高,勤奋加名师指教,才能练到陆地神仙境界。二种是奇遇,包括得武功秘籍、内功修炼得各种宝贝相助,得神器名师指点等等,短时间武功大成,也能练到陆地神仙境界。我认为猴子少侠恰恰是后种……”

“不可能吧?大哥……”段盛还是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也能透露出一个人武功修为的程度。比如一个年轻人,我们从他笨手笨脚的动作和眼神中立即断定他不会武功,而他练了武功,随着功力加深,动作和目光会透露出来。像李杰、李娜他们已练到顶尖高手的程度。他们目光四射,暗含杀气,他们想全部隐藏是藏不住的。之后他们练进入陆地神仙境界,目光杀气会时隐时现,以至最后全部消失。返璞归真吧。此时,无法靠目光来判断一个人的武功修为的。猴子少侠现在目光折射正呈时隐时现,向逐渐消失过渡,不是特高明的练武之人是根本无法发现这一点的。综上,我断定咱中山国又多了一位陆地神仙,那就是猴子少侠!”

“大哥,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你的结论下的过早了吧?”段盛还是不相信。

“结论过不过早,一试便知。”屠天民说。“咱老哥俩武功修为已到陆地神仙境界。咱们不可能说,猴子少侠,咱们切磋一下武功。这不有失咱老哥俩的身份吗?等以后有机会交交手,或者观察他以后临战表现,会验证我的判断的。还有一点,我判断他已是陆地神仙了,那么咱们三人武功谁高谁低,这我可就说不准了。”

“大哥还是武断,我瞧他小毛孩子,经不住我三烟袋锅子敲打!”

“兄弟,人不可以以貌取人,而应以才论英雄……恭喜老弟呀,我从笛子姑娘眼神中读出,她喜欢猴子少侠不得了。就是你这个老东西从中作梗……假如,你和笛子姑娘不要他了,务必通知我,我十分愿意赌一把——我孙女太小,但我愿把侄孙女也是江湖顶尖高手嫁给他,以壮大我派力量。”

段盛呵呵一笑说:“肥水不应该流进外人田吧?如果他果真是陆地神仙,就不玷污我孙女的名誉了,我也是真心愿意把孙女嫁给他,省得我们欢乐谷人才凋零,省得谷外人来找我们的晦气。”

“好了兄弟,届时要请大哥喝喜酒哟。”

“一定!”

傍晚,用过晚餐后,屠天民仍坐在太师椅子上,段盛坐在凳上,他们仍在唠江湖秩事。

一阵悠扬的笛子声传进屋内。屠天民高兴的说:“欢乐幸福是属于年轻人的,未来的江湖也是属于年轻人的……”

“那是自然。”段盛也附和道。

小溪边,段玲玲、李杰、李娜、小猴子在说笑。李娜也是吹笛高手,她演奏一曲《春江花月夜》,段玲玲自然也吹奏一首《送情郎》。“妹送情郎荷花湾,荷花开在水里边,粉红荷花绿叶配,花好月圆配成双……”

欢乐谷的傍晚,这诱人的风景,这美妙的笛声,这年轻人张张笑脸,这简直就是一幅美好的生活画。

但愿江湖的金戈刀剑撞击杀伐声远去!

但愿老年人、青年人的友谊和欢乐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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