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你爱本王什么?”
谢德音不曾想周戈渊突然发问,她沉默了片刻道:
“不知。”
周戈渊见她摇头说不知,追问道:
“为何是不知?”
“起先我跟王爷的时候,便不是我自愿的,那时候心有不甘,每回伺候王爷都心中委屈。后来便也习惯了,然后随着接触王爷日久,心中更倾慕于王爷对社稷的辛劳,感动于王爷对阿音的照拂。”
周戈渊静静的听着,之后问道:
“若我有一日真成了砍柴打渔的贩夫走卒,你可还倾慕我?”
谢德音自然知道他成不了,对于这样男女间时常提问的什么“若我怎样怎样,你可还爱我”之类的话,谢德音心中骂着幼稚,嘴里却说着他爱听的。
“自然,王爷便是砍柴的,也是十里八乡最英俊的。若是打渔的,也是最英伟的渔夫。”
周戈渊笑着拥着她往回走着。
“且信你说的。”
“不逛了吗?”
“不逛了,离席时间不短了,想必席间不少人惦记你。”周戈渊似笑非笑道。
谢德音横了他一眼,正欲说话时,周戈渊道:
“本王已经看到好几个人拿着诗文去给你鉴赏了。”
谢德音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笑了一声。
“我一个商户出身,家里就没出过什么进士状元的,哪里赏鉴得了,我不是都拒了么,王爷这醋吃的可没道理。”
周戈渊笑了笑,也不理会,等着出了竹林后,才松开她,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去了。
谢德音回去不久后,便看着男宾那边不知在说什么,隐隐绰绰的往这边指着。
过了会,男宾那边的风很快传到了女眷这边,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有人在琼林苑那边的厢房处,听到了有人私会。
尤其又是这样年轻男女的席宴,这般风流的事情,大家都兴致十足。
谢德音听到之后,心中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有人看到了她和周戈渊吧?
谢德音咬牙,心想,每次他都不管不顾,惹得她回回都提心吊胆。
听着听着,谢德音觉得不对劲。
他们说的绯闻男主角好像不是周戈渊,而是陆修齐。
说是萧家的公子看到了陆修齐从那边厢房出来,远远看去跟一个穿黄衣服的女子一前一后出了厢房。
谢德音看着自己身上这身鹅黄色的衣服,心中渐沉。
很快,男宾那边的声音很大,传了过来。
“陆兄,你说说,到底是谁,如今陆兄未娶妻,便是有了心仪相好的女子,只管娶了就是,何故藏着躲着。”
陆修齐此时脸色并不好看,他腮线微微凸起,显然是有些生气。
“呦,陆兄还保密呢,莫非这女子的身份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来这里的都是待嫁的女子,莫不是陆兄相好的那位是别人家的妇人不成?”
他的话一落,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陆修齐便是如今在禁军营有了官职,在这些世家子弟中,完全不算什么。
陆家在朝中已经无人了,亲族被诛,陆修齐也无旁的依靠,这些世家子弟丝毫没见他当回事。
谢德音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
她想到了那日在酒楼听到的一切,这些世家公子像是商议好的,一同奚落陆修齐。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自己?
周戈渊那日听到了什么,他不声不响,也不跟自己说,他又知不知道这件事?
“诸位说笑了,陆某并无心仪之人。”陆修齐忍下了一口气,声音还算平静道。
“陆兄,这你可抵赖不了,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那人手中出现了一方帕子。
陆修齐瞳孔微缩,随后淡然道:“陆某并不知。”
“装,陆修齐你可真装,我和子瞻刚才都看到你跟一个黄衣女子从那边厢房出来,我们两个人去了那边厢房发现了这个帕子,你别不认,不是我一个人看到的,我们两个人都看到了。”
陆修齐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发白。
“陆某去过厢房,只是不知二位说的黄衣女子是谁,更不知你们手中的手帕是何人之物。”
那个叫子瞻的,拿起那手帕,对着阳光看着,还在众人的面前晃了晃道:
“大家闻闻这香味儿,肯定不是男人用的,而且,这上面好像还绣了字儿。”
“我看看,我看看绣了什么字。”
大家跟着起哄着,等着手帕传到众人手中时,大家才看到,手帕上绣了一个音字。
“手帕乃女子贴身之物,这定然是绣的闺名,只是不知在场的女眷,谁名字里有个音字呢。”
“不光有个音,还有那黄色的衣服,我看的真真的,不会有错。”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看向了刚才回来的谢德音身上。
她离席时不少人知道,回来时穿着那身鹅黄色的衣衫,娇嫩的敛尽了四月的春色,犹如枝头最娇嫩的一朵花儿一般,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自然记得。
而且,恰好,她的名字里有个音字。
随着所有人看向了谢德音,陆修齐紧握双拳。
而此时,萧家的那位公子,看着谢德音,凉凉道:
“敢问护国夫人,这手帕可是夫人的?“谢德音面露微怒,这些人打定了主意攀咬自己和陆修齐,今日自己并没有带什么手帕!
这手帕明显就是他们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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