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势还未好,便要先上路回去了。
京畿大营中,拨了一些人手给谢清宴,务必在明年汛期之前,治理好淮河。
此事谢家出城相送,谢清宴辞别了父母,撑着身子坐在马车上,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比前两日好了许多。
他将身上佩戴的那块“河出昆仑”的玉佩递给了谢德音,见她眼中有心疼和不舍,宽慰道:
“外甥的满月酒,我这个做舅舅的赶不上了,待明年三哥哥回来,定然给你和外甥补一份大礼。这玉佩,便当是三舅舅给外甥的赔罪礼。”
谢德音之前便在诏狱里见过这块玉佩,此时她接了过来,低声叮嘱道:
“三哥哥此去一定要保重身体,你伤的这么重,此一去风餐露宿,一定要当心身子!”
谢清宴含笑看着她,道:
“无碍,王爷命医士随行,还有修齐给我备了一瓶固元丹,军医也说是极好的药,不会有事的。”
谢秉文此时上前,交代了几句后道:
“好了,三弟心中是有成算的,小妹不必担心他,让他早些出发吧,这么多军士等着呢。再说了,最迟明年秋天之前,三弟便会回来。”
谢德音嗯了一声,点点头。
此时,远处有马蹄铮铮,众人转身去看,只见周戈渊策马而来,到了此处时,他翻身下马,身姿如飒沓流星。
谢德音一看他身上穿的竟是朝服,心想,他应该是散了朝没来得及换衣服便来送三哥哥了。
自周戈渊出现,谢夫人的脸色便不好看,见他的目光落在了女儿的身上,谢夫人目光一沉,将谢德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若换做旁人,周戈渊自然有法子收拾,只不过她是阿音的母亲,他只能无奈的转过头去。
周戈渊走到马车前,正了正衣冠,目光直视着谢清宴,神色庄严肃穆道:
“治淮筑堤,乃千秋大事,护百姓平安,保社稷安稳,谢卿此去,任务艰巨,本王将这一切事物,全托与谢卿了。”
说着,周戈渊揖手弓腰,竟是以国士待之,行了重礼,一揖到底。
莫说是跟随的军士了,就是谢清宴本人也颇为吃惊。
随后很快便明白了王爷此举的用意,不过是怕这些军士仗着是王爷的亲兵,不听调令。
谢清宴郑重道:
“臣定不负王爷所托!”
谢德音站在母亲身后看着不远处的一幕,恍然记起前段时间的夜里,他答应给三哥哥立威。
所以,他今日特来还她这个承诺吗?
谢清宴一行人出发后,谢家人遥遥的目送车马离开,谢夫人在一旁轻拭着眼泪,谢德音低声宽慰着。
谢夫人长叹一声道:“他今年都二十了,身边也没个人照料起居,前日我与他说起时,他只说缘分没到,你大哥似他这般年纪的时候,你嫂嫂都怀老二了。”
郑氏在旁听闻不由得面红,她进了谢家门后,三年抱俩,五年添了三个孙子,每每总被婆婆拿出来催下面的孩子。
谢祁安此时在旁听到谢夫人唠叨的话语,忍不住吐槽:
“娘,这你就不懂了,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后,再想娶妻之事。三哥心中最是有成算,娘不必为他担忧了。”
谢祁安不说话倒还好,他一开口,谢夫人便没好气。
“全家就数你不省心!自从来了长安,你说说你惹了多少事?今儿个把李家的幺子打了,明儿把侍郎的小舅子给揍了,你大哥因为你每日里给人登门赔礼,弓腰道歉。你十九了,比你三哥就小一岁,你看看他,再看看你!整日里招猫逗狗,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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