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骑马沿湖慢走,四周没有遮挡,能瞧得见珠玑阁门客立于湖边,贺举山调来了三千精锐,保护二人来到八千大山边缘地带。
李桃歌清清嗓子,冲着漆黑大山朗声说道:“请告知拓跋牧为少主,有故人到访,望现身一叙旧情。”
山里眼眸闪烁,无人出声。
李桃歌翻身下马,找了块石头坐好,贺举山一声令下,三千步卒呈半圆将他围在中心。
李桃歌挥手笑道:“围这么紧,挡住了清爽湖风,散开吧。”
步卒退到十步之外,握弓挽弦。
李桃歌找了根木棍,撬翻起黄土,藏在里面的蚂蚁落荒而逃,李桃歌指尖绕了绕,结成半寸冰墙,将蚂蚁困在其中,望着蚂蚁来回乱转,始作俑者笑的没心没肺。
玩了近半个时辰,静谧的山中突然传来骚动。
一浪接一浪的狂呼,似乎在迎接他们的王。
正主来了。
李桃歌站起身,负手而立,含笑相迎。
暗处亮起赤红眼眸,一具媲美金刚体魄缓缓走出,长发随风飘动,五官深邃带有浓郁邪气,面颊有火焰图腾,气势堪比上古凶兽。
八千大山少主之一,拓跋牧为。
李桃歌抱拳笑道:“牧为兄长,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拓跋牧为停住侵略十足的步伐,冲他打量一番,歪着脑袋,寸长指甲挠着眉心,声音嘶哑而尖锐,“你的气息很熟悉,又忘了在哪里见过。”
当初的李桃歌,只是亲兵打扮,如今换了官袍,又服用了斗天造化丹,肌肤白皙透亮,骨骼宽大几分,与之前的羸弱少年大有不同。
李桃歌堆笑道:“贵人多忘事,当初在安西都护府的大牢,我还给少主送过九转龙虎丹。”
拓跋牧为这才醒悟过来,“你是张燕云的亲卫。”
李桃歌笑道:“没错没错,是我,那会儿任云帅亲卫,如今也没卸任。”
拓跋牧为勾起嘴角笑道:“张燕云的亲卫都混成将军了吗?几千大军护送,好大的架子。”
李桃歌举起衣袖,解释道:“少主,我是文官,六品,在中书省任职,前来监察西北军情。”
拓跋牧为冷眼扫了扫大军,气焰嚣张道:“管你是文臣还是武将,把大军围住方湖,据为己有,是在挑衅八千大山无人!?”
随着拓跋牧为振臂一呼,山里跑出上千名族人,清一色的蓝发,身材高挑,皮肤黝黑,大多身穿兽皮,手持钢叉,仅有几名年长老者以布袍遮羞,他们围在拓跋牧为身边,面色不善盯着保宁军。
贺举山默默抽出宁刀,刀身泛出雪亮光泽。
三千精锐步卒动作整齐划一,以利刃相对。
“别急呀,有话好好说。”
李桃歌示意贺举山别冲动,然后挤出谄媚笑容说道:“正是怕少主误会,所以深夜跑来说清楚,我们大宁征讨叛军,途经此处,渴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到湖边饮水。大宁同八千大山乃是友邻,世代交好,怎能拔刀相向呢,将士们,收刀。”
李桃歌的声望,在大军中已然超过了鹿贺二将,不用贺举山下令,三千步卒入刀归鞘。
这些人马,不足以震慑住碧水族,可湖边的十万大军,谁能不心生忌惮?
拓跋牧为双臂环胸,目空一切望着不远处的少年,慢条斯理说道:“小子,该不会是你对往事怀恨在心,前来找本少主报仇的吧?”
李桃歌嘿嘿笑道:“哪里,即便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少主心怀怨恨,昨夜我见到羽刹族露宿荒野,老的小的都用树叶当被褥,我这人心善,越看越不是滋味,心一软,把他们招入军中效力。同哈凫大长老交谈一番,得知牧为兄长正在山中大展拳脚,正所谓帮亲不帮理,咱们是故交,小弟虽然不成器,麾下也有十几万大军,又离着没多远,于是不请自来,想要给兄长摇旗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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