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敬鬼神!”
“第三碗,敬圣人!”
“第四碗,敬父母!”
“第五碗,敬死去的袍泽!若有来生,还他娘是兄弟!”
“第六七八九十碗,敬咱自己!敬一往无前的勇气,敬不破城不回头的莽撞!敬咱大宁爷们的气节!我李桃歌,先干为敬!”
山崩海啸的欢呼声,伴随着十碗酒猛烈入喉。
柴子义望着意气风发的李家庶子,眼眸中尽是赞赏,相比于去年冬季入宫时的木讷少年,成长的速度令人咋舌。
酒意上头,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将士们都在攀比何时登上城头,砍了几名叛军脑袋,胜者沾沾自喜,败者懊恼悔恨,发誓下次若是再攻城,一定要抢走别人风头。
宫子齐尚处于养伤阶段,抬起酒碗都颤颤巍巍,“御史大人,若不是你冒死相救,宫某这条命早就交代了,这碗酒,敬你!”
李桃歌微微一笑,“宫将军有先登之功,乃是我辈楷模,何须谢我,咱们同饮便是。”
柴子义笑道:“贤侄忘了?宫大人已经是保宁军副帅,再喊宫将军,岂不是把人家官给喊小喽,我若是宫大人,起码罚你三碗酒。”
众目睽睽之下,喊错官职是大忌,柴子义以调侃口吻说出,看似是在责怪,其实是在帮他解围。
李桃歌赶忙改口,举起大碗,带有歉意说道:“宫帅,请。”
宫子齐连道不敢。
李桃歌十几碗酒下肚,酒意上头,说道:“打完平岗城,我想趁热打铁攻克复州,诸位都是前辈长辈,桃歌想听听你们见解。”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谁都不肯开口。
沉寂了一阵,贺举山说道:“复州屯兵五万死士,另外四城也有两万驻军,实力远在平岗城之上,末将以为,围而不打,断其水源粮草,方为上策,最多半年,城内水粮不足,逼不得已出城一战。”
众将面面相觑,既没人赞同,也没人反对。
李桃歌向宫子齐问道:“宫帅,您觉得呢?”
宫子齐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贺将军的计策,正合我意。”
“我没这么觉得。”
李桃歌手指敲打着瓷碗,凝声道:“如今士气正盛,叛军士气大跌,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候,要趁热才能打铁。况且北线屡屡遭遇败仗,国库没了银子,支撑不了咱们围困半年,必须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攻入碎叶城,活捉叛将郭熙。”
几人面呈难色。
攻入碎叶城,说得轻巧,眼前复州这一关怎么过?梅花锁马大阵和几万死士固若金汤,填进多少性命都破不了城。
李桃歌喝了口酒,再次说道:“昨日我们去了复州,领略到了莫太岁带兵功底,我们从出现在探子耳目,到抵达复州城,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时辰,莫奚官居然能调动一万大军出城,若不是跑得快,今日喝不到庆功酒。诸位,一个时辰出动一万披甲骑兵,保宁军能做得到吗?”
保宁军将领默不作声,只有萝枭和崔九悠然自得夹着菜。
鹿怀夫大大咧咧喊道:“御史大人,想要保宁军咋做,尽管开口,谁敢不从命,以抗旨砍了就是,不用瞻前顾后。”
李桃歌莞尔一笑,“我只是御史,又不是主帅,保宁军一切事宜,得由陆大人发号军令,咱们先商议商议,怎么破复州,能将损失减到最小。”
整晚沉寂的周典忽然说道:“派出一半兵力锁死复州,其他兵马往西突进,再破去几座城池,复州将士无心恋战,若是莫奚官回心转意,说不定能兵不血刃收复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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