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通朗声笑道:“好一通巧言诡辩,贪墨军饷,滥杀无辜,通敌骠月,屠戮镇魂关百姓,不杀你,何以平息千万人怒火,老夫这次来,就没想着回去,以我之命,换安西百年太平。”
郭熙冷笑道:“老不死的东西,不就是想要万世名节吗?郭某人偏不给,我会用补药养着你,养到白白胖胖,再给你用春药,去和蛮子女人媾合,生一堆杂种出来,一辈子都是贱籍,儿子充当奴役,女儿卖到窑子,看他们骂不骂你这个大宁宰相,哈哈哈哈哈哈。”
杜斯通平和一笑,“老夫庙堂浮沉几十载,若被你弄到恼羞成怒,这个左相不当也罢,老夫会好好活着,眼睁睁望着大宁铁骑踏破碎叶城。”
“说得好听,等我一走,该不会撞墙或者咬舌自尽吧?”
郭熙站起身,抚摸着墙壁铭文,得意笑道:“杜相不怕疼的话,尽可以试试,就算你入了奈何桥,郭某人也有本事把你给拉回来,三日之内,会有骠月美人来暖床,她们天生狐媚,身材傲人,床榻功夫炉火纯青,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杜相的桃花运呢。”
杜斯通再度闭起双眸。
郭熙缓缓靠近,距离不足半尺,面露狞色道:“想要我死,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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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岗城。
李桃歌坐在西门城头,面无表情,翘起二郎腿,从夕阳坐到日落。
东边皆是尸骨和亡魂,没靠近就能闻得到冲天臭气,用河水冲刷了几遍都无济于事,到了夜晚,有人说隐隐能听到哀嚎声,越传越邪乎,成了平岗城不愿涉足的禁地。
一个酒葫芦伸到李桃歌面前。
一身贵气的萝枭打着哈欠,与他并排站立,“昨夜东门又闹鬼了,有人失足掉进护城河,淹死了,尸体到现在都找不到,传闻是水鬼给吞了,闹的人心惶惶。你最好找来和尚和道士作法,解解他们心里的鬼,要不然会落下病根。”
李桃歌拔掉酒塞,灌了口酒,浓烈直白,一如草原子民般豪爽。
李桃歌没想到劲这么大,被辣的龇牙咧嘴,好半天才喘过气,问道:“世子殿下信鬼神之说吗?”
萝枭笑道:“我父王就是草原真神,你说我信不信?”
李桃歌说道:“臭丘八心里有了忌惮,出刀都会凝滞,心里的鬼,还需他们自己去解。”
萝枭摇头道:“这可不是带兵的办法,万事都由士卒自己解决,要你这主帅何用?”
李桃歌笑道:“我不是保宁军主帅,瑞王刘甫才是,只负责率领爷们西征打仗,哄孩子的活不归我管。”
萝枭好笑道:“本就是十几岁的孩子,偏要装成老气横秋,先褪去胎毛再说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李桃歌无所谓一笑,灌进一大口酒。
萝枭忽然神色阴晦,沉声道:“听说了没有,赵之佛又吃了败仗,中了两剑,生死不知,北线一败再败,贪狼军快要踏足多渤草原了。”
李桃歌呆滞半天,惊愕道:“贪狼军不是只有十万吗?怎么能将四十万北策军打的落花流水?况且草原派有重兵,东庭大都护崔如也一同支援,三面夹击,难道吃不掉那十万人马?”
萝枭正色道:“你以为贪狼军,是郭熙的安西军?大周向来以将士勇猛著称于世,尤其是领军将帅,个个都是文武全才,咱们跟人家打,从来都没赢过,赵之佛守了北线几十年,屡战屡败,居然守出一个天下公认的名将头衔,你猜猜是为啥?张燕云率领十八骑,硬撼贪狼军六百里,听好喽,对方是退,而不是败,有备而来,又是以逸待劳,这都没能全歼,足以说明贪狼军有多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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