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心惊胆颤。
外面可是徒手掰断金盏银台的许妖妖,老爹当面训斥,万一冲进来,爷俩可就黄泉路好相伴了。
门外一片寂静。
许夫人又说道:“妾身命人熬了些参汤,老爷趁热喝了吧。”
李白垚微怒道:“我身子骨挺好,还没到了用参汤吊命的时候,你想喝自己喝!”
李桃歌听的鸡皮疙瘩都立起。
没想到许夫人只是平淡说道:“妾身知道了,这就告退。”
李白垚眉头舒而不展,轻声道:“官做得越大,越要任人摆布,你走到这一步,才能切身体会。”
李桃歌苦笑道:“六品将军,在我眼中就是顶大的官了,宰相?想都不敢想。”
李白垚笑道:“有何不敢想的?你爹不就是宰相吗?其实我小的时候,也不喜舞文弄墨,反而立志成为一名戍边大将军,率领众将士守卫边疆,杀尽来犯之敌。为了圆梦,我偷偷学武修行,可惜没多久,被你爷爷发现了,罚我在宗祠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并且当着祖宗的面立下重誓,以后断了习武念头,否则逐出家门。”
李桃歌想不到沉稳如老爹,也有叛逆时期,张大嘴巴,惊愕道:“您也曾经想当大将军?我以为您生来就喜欢读书呢。”
李白垚含笑道:“读书枯燥乏味,远不如符合少年心性,抚剑天下行,何等的潇洒风流?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有肩挑重担的一天,芸芸众生,概莫如是。我让你读书,可没阻止你习武吧?说明你爹比你爷爷开明,若你爷爷在世,见到战功赫赫的孙子,那你可就大祸临头喽。”
李桃歌还是初次见到父亲以调侃语气说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十六年来,第一次品尝亲情的滋味。
似乎比臆想中更加美好。
李白垚话锋一转,正色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许你犯错,但有些错能避则避,否则会让小错酿成大祸。你今日打了世子殿下,其中的原委我已知晓,是他之罪,非你之过,其中处理的细节很巧妙,能携手黄三郎,还能将责任推卸,说明你不再是胸无城府的莽汉。可他毕竟是皇室血脉,关乎皇室颜面,岂能善罢甘休?至于瑞王祭出哪种手段,暂时不得而知,你且安心读书,其它的我来斡旋。”
李桃歌凝声道:“若是瑞王要我来顶罪,还他八根肋骨就是。”
李白垚从容笑道:“不就是雷霆之怒吗?咱们李家承受得起。”
“你为爹流放了三千里。”
“这一次,爹来给你扛。”
初尝父爱的李桃歌走出书房,脚步轻快,哼着从勾栏里学来的小曲,完全是纨绔子弟模样。
学好如逆水行舟,学坏如水到渠成。
回到小院,拽了一把枇杷果,朝鱼池丢去,见到锦鲤翻腾夺食,猛然想起欠了张燕云十尾,至今还未送去,李桃歌为人重诺,不喜食言,又想到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也不迟。
想到昨夜筑台只筑到一半,李桃歌盘膝坐在床榻,闭目入定。
和刘贤交手时,明显能察觉出对方是修行者,并且境界不算很低,换作没有入观台之前,赢倒是能赢,可赢得不会太轻松,势必会大费一番周折。
能够一招制敌,多亏了昨夜之功。
内视一番,真气几乎将丹田填满,一丝丝,一缕缕,又乱成了几团。
李桃歌耐心向来很好,不慌不忙将真气捋顺,一条一条铺平,先搭好台子,然后逐渐朝上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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