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歌睫毛颤抖，她一直以来都只是猜测，如今从龚嬷嬷口中得到了这些话，要说不震惊是假的。
战南霆微微闭上眼睛，喉咙滚动，转头看向殿内的窗外。
随后，温如歌开口道：“那你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龚嬷嬷的眼睛通红，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绪飘的很远，半晌才颤抖开口道：“当年我是萧妃娘娘进宫以后，派遣过去伺候娘娘的宫女，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才十几岁，因为刚到宫里当差，所以做什么事情都十分的莽撞，老是出错。”
温如歌坐了下来，一张小脸上颇为凝重的看着龚嬷嬷。
就连战南霆也转过身，看向龚嬷嬷，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龚嬷嬷伸手擦擦眼泪，继续开口道：“那个时候箫妃娘娘看我年纪小，所以处处包容，也把宫里面最轻松的活让我做，我对萧妃娘娘特别感激……我记得当年就在发生大火的晚上，容贵嫔来萧妃娘娘宫内同娘娘说话。”
“那之后呢？”温如歌盯着龚嬷嬷，她的声音也有些紧张，纤细的柳眉紧紧的蹙着。
战南霆当即站了起来，一双冷眸紧紧的盯着龚嬷嬷，当即开口道：“你是说容贵嫔在我母妃死于非命的当天晚上，见过我母妃？”
龚嬷嬷连忙点了点头，时间虽然隔得已经太久，但是因为当时的事情太过于恐怖，所以龚嬷嬷一直记到了现在，甚至连当时的一些细枝末节都记得很清楚。
“殿下，这一点老奴可以保证，绝对没有记错，容贵嫔确实来见过萧妃娘娘，而且当时在宫内，因为萧妃娘娘来路不明，所以宫内很多的妃嫔都不愿意同娘娘讲话，也和娘娘的关系不好。”
听到龚嬷嬷的话，温如歌面色凝重，她伸手握住战南霆的手，却发现战南霆浑身紧绷眸子中带着愠怒和隐忍。
“除了容贵嫔，宫内再没有和萧妃娘娘亲近的人了吗？”
温如歌看向龚嬷嬷，这个时候，温如歌的思绪还是比较理智的。
龚嬷嬷想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开口道：“当年宫内，皇后娘娘一向仁慈，倒是对萧妃娘娘也十分的好。”
皇后娘娘？不就是如今的太后吗？
“你是说同箫妃娘娘亲近的人，还有太后，剩下的就是容贵嫔两个人？她在当晚和萧妃娘娘发生什么冲突了吗？”
没想到那天晚上，容贵嫔竟然还去见过箫妃娘娘。
可是国师当时说，是先帝处死了箫妃娘娘……
箫妃娘娘当年是因为被断言为妖妃祸国，先帝才痛下杀手，那这件事究竟和容贵嫔有什么关系？
那战南霆的舅舅查出萧妃娘娘中毒的事情会和容贵嫔有关吗？
听到温如歌提起当晚的事情，龚嬷嬷方才平静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
龚嬷嬷随后眼睛恐惧，蓦然紧缩，他的手开始止不住地抖。
“之后，之后，太可怕，真的太可怕了。”
温如歌和战南霆的心瞬间都被揪了起来，盯着龚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她这般恐惧。
龚嬷嬷强忍着心里的害怕，这才开口道：“当天晚上，老奴因为身体不舒服，就倒在了寑殿的柱子旁边，接着奴婢就昏了过去，等醒的时候，本想出去跟萧妃娘娘请罪，却没想到，看见先帝喝醉了酒，怒气冲冲的闯进了萧妃娘娘的寝殿里。”
温如歌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她转头看一下战南霆，战南霆握住温如歌的手，蓦然缩了一下。
“然后呢？”
龚嬷嬷继续回忆，一张恐怖的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她极为痛苦的开口道：“那个时候箫妃娘娘也刚从殿外回来，没想到先帝抓起萧妃娘娘就将她丢在了地上，狠狠地打在萧妃娘娘的身上，而且口中还一直在怒斥萧妃娘娘，说娘娘背叛了先帝。”
“背叛？这怎么可能？母妃生性温和，怎么会做出背叛父皇的事情？”
战南霆只觉得喉咙中血气翻涌，尤其是在听到先帝对他母妃拳打脚踢的时候，他整个冷眸中都充斥着红血丝。
额头上青筋凸起，极力的隐忍情绪的爆发。
龚嬷嬷惊恐的抬头，看向战南霆，连忙开口道：“老奴真的没有说谎，当时先帝口中口口声声的说萧妃娘娘在没有进宫前就同一个男人苟且，直到进了宫，还一直和那个人有联系，先帝就因为得知了这件事情，才勃然大怒的。”
“这怎么可能？”
温如歌睫毛颤抖，这对于战南霆来说无疑是一个更大的打击。
龚嬷嬷掩面哭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口道：“殿下，当时先帝暴怒，奴婢吓得躲在了柱子后面不敢出来，然后就看到先帝用拿着的白绫死死的勒住萧妃娘娘的脖子，娘娘没一会儿就咽气了……”
“砰！”的一声巨响，战南霆手边放着的瓷瓶，瞬间就被他碰翻在地上，战南霆往后退了两步，一张冷峻如寒冰的脸上血色褪尽，脸庞紧绷。
温如歌连忙伸手扶住了他，一双明眸格外的心疼战南霆。
她心里察觉不对劲，看向战南霆，这才低声开口道：“殿下，你忘了大戎国的将军查出来，萧妃娘娘的死因是因为中了毒，但是龚嬷嬷只看到了先帝动手，勒死了萧妃娘娘，你不觉得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战南霆一双冷眸冷冽的紧缩了起来，他看向温如歌，这才点了点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母亲，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没办法接受。
龚嬷嬷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惶恐的抬头开口道：“对了，殿下，王妃，老奴当时虽然不敢上前阻拦，也没敢吭声，但是，老奴觉得很奇怪，先帝虽然当时很暴怒，但是老奴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是三四秒的时间，箫妃娘娘就被勒得吐血身亡了，即便是先帝，当时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殿下，王妃，你们说这中间会不会有蹊跷？”
“你说什么？”战南霆的面色蓦然紧绷了起来，就连温如歌也连忙看了过去。
这中间果然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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