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并没有喝多少酒,所以饭局结束得很快,这更加确定了陆渐红的判断,吃饭只是个引子,有事情相商才是正事。
所以当三人进了书房,陆渐红并没有跟着走进去,帮着高夫人收拾桌子。高夫人道:“哎呀,怎么能让陆秘书长收拾呢,小兰,你快带小陆到客厅去。”
独处的高兰脸色微红,说:“陆秘书长,你就不要忙了,不然妈又要骂我了。”
陆渐红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安然的父母早亡,陆渐红从来没有体会过见老丈人、丈母娘的感受,所以见着慈眉善目的高夫人,觉着很亲切,当然,这与他跟高兰有着不浅的关系有关。
客厅里的烟味尚未散尽,空气质量很差,高兰便道:“到阳台上去吧。”
阳台的四周被玻璃密封着,天空里挂着一轮残月,却一颗星星也看不到,这是城市里的一大特色,繁星点点,只有在农村才能见到了。
高兰幽幽道:“渐红,谢谢你能来给我过生日。”
陆渐红的心里有一丝愧疚,自己居然已经不记得高兰的生日了,这是不是代表高兰在心中的位置已经淡了呢?
从口袋里拿出那条坠子,陆渐红道:“从来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借你生日的机会,祝你快乐。”
高兰并不知道这坠子的价格,只当是一般的礼物,伸手接了过来,低声道:“谢谢你。”
陆渐红觉得有很多话要跟高兰说,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况且这是在高兰的家里,并不是倾吐心声的好地点,所以气氛变得沉静起来。
高兰悠悠叹了口气,说:“渐红,你累不累?”
陆渐红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高兰的意思,不由道:“这世上束缚太多,只要是人,只要是活在这世上,能够真正开心的又有几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这不过是说说而已,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只是一个飘渺的神话罢了。”
高兰走到玻璃前,看着空中的弯月,道:“你看,那月儿翘着两头,是不是在盼着有相聚的时候呢?月儿每月都有圆的时候,可是人呢?”
陆渐红默然,是啊,每个月都有月圆的时候,人呢?有的时候,相聚都是一种奢侈。
“我想抽根烟。”陆渐红忽然觉得很压抑,或许此时只有香烟才能排除他胸腔中的闷意。
高兰侧过脸,黑暗中看不清陆渐红的脸,只能依稀地看到一丝轮廓,就是这个人,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如今虽然就在眼前,却显得那么遥远。这时,高兰想起一句诗,世上最痛苦的不是相隔,而是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看不见。
天空中飘过一丝云彩,将那轮淡淡的月遮住,顿时完全黑暗了下来,高兰移过步子,从背后环住了陆渐红的腰。
陆渐红感觉到高兰手臂的颤抖,不由握住了高兰冰凉的手掌。高兰的脸贴着他坚实的背,喃喃道:“我真希望时间能停止下来,就让我永远这样抱着你。”
陆渐红的心在颤栗,他能感觉到高兰话中的落寞与压抑,可是世间有多少事能够随心所欲呢?
就在这时,听到高福海的声音道:“小陆呢,到书房来一下。”
高兰的手猛地一颤,松了开来,陆渐红应了一声,转过身来,趁着月儿尚未探出头来,狠狠地在高兰的唇上印了一下,短硬的胡茬刺得高兰嘴角有麻痛的感觉,可是带着烟草味的唇却让她在刹那间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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