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收到阿琅失踪的消息起,或者说,在萧珩同阿琅分道而行时,他就未曾好好的用过一顿饭。
如今,那个牵心挂肺的人儿就在跟前,还交了一番心,两人头碰头的用着饭食。
哪怕军中大厨做的饭食不怎么可口,这会吃到萧珩嘴里那也是琼浆玉宴。
萧珩恍如全看不到来人一般,全不搭理进来的楚郡王。
楚郡王怎么也是皇室之后,就算曾经落魄过,可这么多年,在封地那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
见萧珩如此,原本就已经快要炸开的心更是怒气加了三分。
他咬着牙根,正要发作,却见那坐在萧珩这个黄毛小儿对面的女子站了起来,殷勤地招呼道,
“郡王爷来了,这些日子同郡王妃和大姑娘行了一路,倒是常常听起她们说起郡王爷。”
“不巧了,郡王妃和大姑娘慢我们一步,约莫明日午间就会到此,哎,郡王爷,当初郡王妃和大姑娘与我同行时,郡王爷是怎么说来着?”
“郡王爷可曾用过饭食?不若将就的一起用点?”
楚郡王皮笑肉不笑的,
“本王此行,除去接王妃和女儿回家,也有些事情要与清河王商议……”
“至于饭食,本王可没那个好命,能吃到清河王军中的饭食,王妃和王爷自个慢慢用吧。”
萧珩将阿琅按回位置,慢条斯理地将一筷子鱼肉放在阿琅的饭碗里,
“郡王正的不坐下来吃?这可是郡王以后尝不到的美味。”
楚郡王心头嗤笑一声,萧珩这个小儿,把他搁那一下午,不给水不给食,就是想用这顿饭来羞辱他。
什么尝不到的美味?过不了多久,普天之下,有什么美味是他尝不到的?
懒得跟萧珩废话,楚郡王坐在帅帐内的主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头的萧珩,问,
“你这是何意?别人都劝和不劝离,当日我妻女会跟着你走,那也不过是想让她们散散心罢了。”
“如今我要接她们回去,怎你们还不同意了?”
他不说当初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却只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把此行当做是自家的内务一般。
萧珩挑挑眉梢,“我记得当日郡王妃可是要同郡王和离的,就是大姑娘,郡王也不见得对有半点父女之情……”
“郡王妃有手有脚,要离开还是跟着,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同我们又有何关系呢?”
楚郡王冷笑道,
“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萧珩,我们也不要废话了,要么,把我妻女交出来,否则不要说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讲道理。”
可是楚郡王的冷笑在看到帅帐撩开后,顿时消减无踪。
只见他的女儿,搀扶着病容满面的妻子一步步走进来。
“……王妃……你怎么……来了。”收到消息,说他的发妻已经死在了客栈外的林子里。
原本死了的人,竟然能在女儿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他心里猛地吃惊之余,立刻想到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岔子。
对了,定然是清河王妃那个贱女人,做了手脚。
楚郡王妃当日在客栈外的林子里,身上受伤严重,这些日子养得也不是很精心,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阿琅见楚郡王妃进来,站起身来,示意后头站着的甲一等人搬了座椅过来,让楚郡王妃坐下。
楚郡王妃坐下后,咳嗽了两声,不等众人开口,道,
“当日跟着弟妹一起离开,本想着能够过点好日子,可谁曾想,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今日我来,是有一桩家事,想要请弟弟和弟妹代为转呈陛下,为我做主……”
哪怕当日要与楚郡王和离时,楚郡王妃也没有如此的郑重。
这话一出,楚郡王脸色为之大变。
心里头,没来由的一慌。
这么多年,留着楚郡王妃的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及,后来为何要派人去掳走楚郡王妃,除去做诱饵,诱清河王妃,也是为了除去这个随时都会惹来祸事的祸害。
他一脸怒容,冲着大姑娘道,
“你母亲究竟是为什么病成这样的?你怎么不好好照顾你母亲?什么都不用说了,收拾东西,本王带你们回封地。”
这个时候,不管自己的王妃有没有把那要命的事情说出去,楚郡王已经管不了了。
赶紧离开才是正道,至于回去之后,如何的收拾这母女俩,那还不是他说了算?
一时间,楚郡王心里流转的歹毒念头可谓罄竹难书。
现在唯有借口人病成这样,赶紧将她弄回封地。
只是,他冲进来时,并没有带多少的人手,这会帅帐里都是萧珩的人。
大姑娘从前还对这个父亲抱有一点点的期望,毕竟是生身父亲。
这段时间,一路上遇到的事情,亲娘差点横死刀下,让她将那点点的期望,化成了深深的恨意。
见楚郡王如此的严厉呵斥,顿时狠狠地看了过去。
楚郡王妃拦住大姑娘要出口的话语,看向面前狼心狗肺的楚郡王,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
“你留着我的命,究竟为什么,我清楚的很。”
“我今日就是要在清河王面前,揭露你这个狼子野心之人,把你做的肮脏之事放到大庭广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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