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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受伤


初冬来临气温骤降,沈延習几人的创业终以失败告终,在房租到期前将东西搬走,将钥匙还给了房东。接近零度的天气里,几个人都无比气馁,完全没有了创业初期的意气风发。

无论如何,散伙饭都是得吃的。只是气氛极为沉闷,偶尔会说着对以后的打算,然后就是沉闷的喝酒。

不出意外,几人都喝多了。孟筂给沈延習打电话得知他们在外边儿喝酒赶过去找到他们时大家都喝多了,叽里咕噜的说着些酒话。

她去买了单,叫了车请司机将那几人送回学校。沈延習的车还停在这边,她不愿意开车,犹豫了一下后只能将车留在这边。

沈延習醉得不轻,车子驶到一半时他突然猛拍车门让司机停车。司机才刚将车停下,他就冲到路边翻天覆地的呕吐了起来。

孟筂赶紧的跟着下了车,给他拍着背,等着他停下来,又赶紧的递上纸巾和水。

沈延習这一吐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直接就坐在了地上,背靠在路灯杆上,喘着粗气儿。

大冷天里,他折腾出了一身的汗来,孟筂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担心他感冒,问道:“能起来吗?先上车吧。”

沈延習摆摆手,说道:“不行,我坐不了车了,想吐。”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孟筂无奈,不能让司机再等着,只能付了车资让人离开。天气太冷,那么一直呆在外边儿显然是不行的,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正打算找个地方带沈延習过去坐坐,就听他含含糊糊的说:“阿筂,阿筂你过来,我好难过。”

他的脸通红,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来。话刚说完又是一声干呕,孟筂什么也顾不得,赶紧的上前去照顾他。

待到好不容易将沈延習弄去酒店睡下,孟筂在暖气下响亮的打了几个喷嚏。将沈延習独自放在酒店她并不放心,她简单的洗漱后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躺了下来,打算在这边将就一晚。

吐过的沈延習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周遭安静极了,她在黑暗中侧头看向床的方向,内心生出了复杂的情绪来。

她不知道,沈延習是否能顺利的渡过这次打击。他看似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和其他的公子哥儿一样就知道吃喝玩乐,但只有她知道,他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强大。

她其实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的,她曾以为,她和沈子业在一起,他会同她疏远不会搭理她的。但他太心软善良,仍旧像以前无微不至的关心着她。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无耻至极,在沈子业这事儿上她背叛了他,却还接受着他的关心他的照顾。

孟筂迟迟的睡不着,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内心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孤寂来。

头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沈延習就已是没事儿人的样子。他懒懒散散的不愿意动,孟筂还有事,叮嘱了他几句就回了学校。

中午她还在忙,就接到了沈子业的电话,他给了她一地址,让她晚会儿去那边等他,晚上一起吃饭。

孟筂应了下来,提前到了那边。但她没有往沈子业订好的包间里去,戴着帽子围着围巾就在门口等着他过来。

沈子业一向准时,提前十五分钟就过来了。但他今儿没有开车,是司机送他过来的。他开口说话,孟筂才注意到他的声音里带了些鼻音。

天气降温后感冒的人多,孟筂担忧的看着他,问道:“你感冒了吗?”

沈子业唔了一声,不甚在意的说:“一点儿小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今天不该出来的,外面多冷。”孟筂小声的说。

沈子业笑笑,淡淡的说道:“在家呆着也挺闷。”

两人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进了包间,他感冒没有胃口,兴致缺缺的样儿,就只喝了一碗汤。

饭后他打算陪着孟筂到附近逛逛,但被她给拒绝了,让他回去早点儿休息。

沈子业并未坚持,告诉她他周一要出差,估计要十来天后才回来。

两人虽是在一起,但孟筂不知道他都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进行着报复沈伯伯的计划。他一直都很低调,自己开的车半旧不新,是有一次他喝酒后叫司机过来接,她才知道他的处境并不是像她想的那么窘迫艰难。

她应了一声好,照例没有问他去哪儿。倒是沈子业问了几句她在学校里的生活,让她注意保暖,别像他一样感冒了。

他马上就要出差,她的心里涌出了些不舍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沈子业微微笑笑,出了餐厅,见路边有卖红薯和冰糖葫芦的摊贩,问道:“要不要吃冰糖葫芦?”

孟筂摇摇头,说:“很饱,吃不下了。”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去那边等吧,我让司机过来。”

两人正准备往路边走,突然就听到尖叫和咒骂声。孟筂下意识的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见一辆摩托车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那车不知道是刹车失灵司机吓呆了还是怎么的,眼看要撞到也不知道避开。眼看着车子要撞到还拿着手机没注意到的沈子业,孟筂的脑子里一下子懵了,想也不想的就将他的身体往里推。

沈子业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但还是晚了,摩托车擦着孟筂的背驶了过去,她只感觉背后火辣辣的一片疼,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眼见碰到了人,那车子竟然没有停下,接二连三的尖叫大骂后车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沈子业此刻顾不了那肇事逃逸的人,急急的看着脸色不好的孟筂,问道:“伤到哪儿了?”

他马上就要去脱孟筂身上的衣服,要替她检查身上的伤。伤是在后背处,总不能在外边儿就把衣服脱下来,她赶紧的制止了他,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说道:“就撞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

尽管她再三声明没什么大碍,但沈子业还是将她带到了医院。她的背被摩托车的把手擦伤,青肿了一片。医生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让回去冰敷一下。

两人从医院出来,沈子业没让她回学校,让她暂时先住他那边。孟筂想要拒绝的,但看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将话咽了回去。

那辆车出现在人行道上,撞了人直接就跑掉了。两人进医院就已报了警,沈子业好像有认识的人,并未让他们过去做笔录,只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信息,说回调沿途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出人来。

司机一直在医院候着,两人上了车,沈子业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只问道:“疼得厉害吗?”

孟筂摇摇头,说:“已经不怎么疼了。”

沈子业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着脸没有再说话。孟筂的心里惴惴的,直到到了他的住所,他才轻轻的说道:“任何时候都要自己的安全为重,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那样的时刻,那么瘦瘦弱弱的女孩儿会首先将他给推开。他并没有没有受伤的庆幸,心里反倒是各种滋味杂陈。

孟筂怔了怔,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看起来恹恹的,沈子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搂到了怀里,说道:“傻姑娘,你怎么这么傻?”

两人一时就那么静静的相拥着,知道她受了伤不舒服,沈子业没多时就放开了她,让她先去沙发那边坐一下,他去取冰袋给她敷受伤的地儿。

背部孟筂自己敷不到,只能沈子业帮忙。她趴在沙发上,盖了薄被,沈子业拿了冰袋隔了衣服轻轻的移动着给她敷着。

车子的速度那么快,被撞得不算轻,是有些痛的。冰袋稍稍的缓解了那疼痛,孟筂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儿。

沈子业给她敷了那么久,拿走了冰袋,说道:“明儿估计还会肿起来,这几天就先住这边,别回宿舍了。”

孟筂想也不想的拒绝,说道:“不用,你不是要出差吗?不用管我。”

“我会让人替我过去。”沈子业回答。

孟筂抬头诧异的看着他,赶紧的说道:“就一点小伤而已,不用那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子业给打断,“受伤就好好养着,想那么多干什么?”

孟筂闭上了嘴。

她这一夜几乎都没怎么睡,背上有伤又有点儿痛,她趴着怎么也睡不着。那辆摩托车她总觉得出现得有些蹊跷,怎么刚好在他们出来时冲过来,而且正好撞向沈子业。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受伤的待遇挺不错,隔天早上沈子业亲自做了早餐,又将阿姨叫了过来。他有工作要处理的,但没往公司去,就在家里办公。

如沈子业所料,她背上的伤在经过一晚上后肿得更厉害,青紫也扩大了些。总觉整个背都绷紧了,很不舒服,只有敷着冰袋才好受些。

她过来什么都没有带,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看了一早上的电视她看得哈欠连天,沈子业从书房里出来,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儿问道:“不舒服吗?”

孟筂摇摇头,说道:“没有,就有点儿无聊。”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道:“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出去。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他说完又马上补充道:“医生说了,这几天要吃清淡的。”

孟筂顿时就没了兴趣,说道:“没什么想吃的。”她说完看向了沈子业,问道:“你忙完了吗?我刚才看到新出了一部恐怖片,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沈子业挑了挑眉,问道:“你确定看了晚上不会害怕?”

“不怕。”

沈子业点点头,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单子分明很小,即便是在白天有人在也有很多镜头都不敢看。

沈子业见用手捂住眼睛露条缝出来喵电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怕就别看了?你看了那么久知道讲了什么吗?”

孟筂有些脸红,说:“当然知道了,看一半更怕好不好?”

沈子业挑眉,任由着她看下去。这次看到可怕的镜头时,他会提前捂住她的眼睛。

他的手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儿,孟筂微微的怔了怔,莫名的就有了安全感。

虽是白天看的电影,但孟筂的阴影却挥之不去,连去洗手间也是速战速决,更是不愿意一个人呆着。沈子业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她在门口期期艾艾。扰得他完全没有了处理工作的心思,无奈的说道:“想进来就进来,自己找书看吧。”

孟筂窃喜,说了声谢谢,进了书房。

他见她这样儿不由得好笑,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怕的吗?”

她找了书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他也总算是得以聚精会神的处理工作。

孟筂再怎么磨蹭不肯回房间,也要到睡觉的时间。沈子业见她红着一张脸磨磨蹭蹭的样儿无奈得很,让她去洗漱,说道:“我就在客厅里,你把门打开,有事就叫我。”

孟筂放下心来,飞快的去洗漱去了。

似是怕沈子业不等着她,她洗漱得飞快,刷牙像是打仗似的很用力。沈子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提醒她:“不用急,慢点儿。”

孟筂满嘴都是泡沫,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手中的动作却半点儿不见慢下来。

直到她回房间也睡不着,等着她洗漱完,沈子业便让她到沙发上睡着,重新找了电影看了起来,让培养睡意,等想睡了再回房间去。

孟筂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又因为身上的伤疼早早的就醒来,其实早就已经困得不行,趴在沙发上没多会儿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沈子业见她睡着,拿了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减小,他没有叫她回房间里去,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她是趴着睡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安静得如婴儿一般。他抬起手,摸了摸她乌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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