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磊闻言心中一阵暖意,没再继续推辞,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但嘴里却还是说着:“我这人打小就是农村长大的,大老粗一个,身子骨皮实着呢。”
凌游轻轻一拍丛磊的后背:“淋了几个小时了,就是石头做的,也受不住的。”
铁山和白南知见凌游脱下了自己的雨衣,便上前准备将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给凌游,可却被凌游一摆手拒绝了,随即转身继续和丛磊商议起了河道的事宜。
就听凌游说道:“我出发前,市里已经和武警,还有驻扎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步兵团取得了联系,相信不时就能赶到,我的建议是,尽快将附近村子里的老百姓先转移出来,万一上游挺不住了,在转移可就来不及了。”
丛磊听后赶忙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执行了,可县里人手和资源有限,除了龙浔河,还有别的地方也需要人手,该派上去的,都已经派上去了,雨势这么大,转移需要人和车啊。”
但丛磊还是安慰了一下凌游:“好在现在没什么大事,各村回复说,村里并没有太严重的积水,危害到房屋,各村的村干部,也都坚守在岗位上,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人员损伤。”
凌游听后心算是放下了些,可还是提着一口气,并说待部队的战士一到,先想办法转移村民。
一直忙碌到了后半夜,总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后半夜的雨终于停了,这让大家伙好歹是松了口气,干劲更足了,说好的分批次休息,休息的人见到这个情况,也不歇了,都甩起膀子冲到了河道旁。
凌晨三点半左右,就见几个明晃晃的车灯照在了这边,大家回头看去,一队队的武警官兵和那个步兵团的部分官兵赶到了这里,看到穿军装的,大家都备受鼓舞,心里的一丝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凌游同丛磊,在与支援苍鹿县龙浔河这部分武警以及那个步兵团带队的两名军官站在河道旁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决定现在就转移村民。
人不走,大家伙的心里始终不踏实,现在这种情况,谁也看不穿老天爷的脸色,所以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几人定好这一决定后,凌游转头看向了前方已经被水淹了一半的稻田叹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能安全无事,比什么都重要啊。”
次日清晨,天终于亮了,一清早灰蒙蒙的天,笼罩着所有人的心,好在在武警和部队的帮助下,一部分村民已经被成功转移到了安全地带,许多自发的民间救援队,也带着皮划艇以及各类救援设备和食物奔赴而来,帮忙一同转移村民。
过程中一片井然有序,毕竟生活在这里大半辈子的内陆人,很少能遇到这种恶劣的强台风来袭的天气,所以都惊恐不已,只有少部分顽固的人,舍命不舍财,在转移过程中,不是心疼家中的猪羊马牛,就是心疼自己的几亩田地。
可这情况,倒也有情可原,毕竟普通的老百姓家里,依靠的,就是这几亩田地和几头牲畜作为经济来源的,轻飘飘的话,谁都能说,可真的让他们失去这些家庭中唯一的经济支柱,又有谁能够轻言舍弃呢。
有些老百姓,就等着秋收之后这一笔钱,过下一年的日子呢,更有人,是借的钱或者贷款承包的田地,压上了身家性命种的地,如今看着自己那即将成熟的庄稼,濒临被毁,所有的美好愿景即将烟消云散,待风雨过后,还要面临活下去之后,要承担的经济和债务后果,那种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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