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接着说道:“我不否认宁东家当初免费放药,以及不涨药材价格为百姓着想的善心,可是就宁东家检举温小侯爷通敌谋反一事,我便觉得宁东家此人其实也并没有展现出来的那种善心。”
当即有百姓皱着眉问道:“这话怎么说?温小侯爷他通敌谋反本就是错的,宁东家出来检举这也还有错处不成?”
那个百姓说道:“大局来看是没有错,甚至可以说宁东家高风亮节,大义灭亲,不顾亲情。”
那人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可这三个词用起来却是一个比一个难听。
百姓沉默着,他便接着说道:“可这件事若是从侯府的角度来看,宁东家身为侯府的夫人,夫妻本是一体,她本应与丈夫站在一处,可她没有,他反而直接将这件事捅到了皇上面前。”
其中一个百姓听到他的话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个意思,温小侯爷谋反,宁东家还得跟着谋反不成?”
那人笑了笑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宁东家与温小侯爷夫妻一体,温小侯爷做错了事,宁东家应当极力劝谏才是,可宁东家没有。”
百姓皱着眉,有人还想反驳,但那人却不给别人机会,接着说道:“你们自己想想,若是你们做错了事,你们是希望你们的妻子直接昭告天下,还是希望你们的妻子能够好言相劝让你回归正途?”
一时间,百姓沉默着,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人又接着说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况且当初蛮夷的使臣,不过也才来京城不久,温小侯爷与蛮夷的使臣接触也不过几次,又怎能那么快被蛮夷的使臣蛊惑?
况且你们别忘了,老侯爷是什么样的人?”
那人的话音落下,当即有百姓惊的倒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也在纳闷,老侯爷那么清正廉洁的一个人,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与蛮夷勾结通敌卖国呢?照这位兄台这么分析,难不成其中还有隐情?”
那人摆了摆手,一副受惊的样子说道:“这位兄台严重了,我不过就是根据自己的所想说了出来而已,事情是真是假,除了他们本人,其他人谁都不好说。”
又有百姓出来说道:“当初侯府被抄家灭门时,我还感叹,早几十年,如此风光的侯府竟如此就没有了,甚至连个后都没有。”
有人疑惑道:“这宁东家与温小侯爷成亲也有一段时日了,这肚子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有人感叹道:“就算温小侯爷通敌叛国,宁东家身为侯府唯一的儿媳,应当给侯府留个后才是啊。”
当即又有人出来说道:“你们还记得侯府当初还有一个表妹吗?我记得她当初怀了温小侯爷的孩子,只是后来被宁东家给……”
有人皱着眉头:“那个表妹不是因为毒害老侯爷而被压入大牢的吗?跟宁东家有什么关系?”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本就手段无情,这其中的隐情到底是什么样?我们谁又能知道呢?”
“照你这么说,这宁东家也是歹毒心肠?”
那人道:“那可不好说,你看宁东家的生意做的那么好,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奸不商。”
其余人又倒吸了一口气,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似乎都在思索着什么。
一旦有些事情遭到百姓的揣测,便会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
而宁安此时正忙着聘请绣娘的事宜,根本无暇顾及外头的流言蜚语。
反倒是宁母,本想着出来买些宁安爱吃的点心,结果就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声,一瞬间宁母被气得不轻。
宁母还记得当初京城争百姓病情严重的时候,朝廷在宁记药材铺门口搭棚施药,她与宁父还有宁安以及萧翎那可都是亲力亲为地照顾着那些百姓。
当初百姓对他们的感激让宁母心中有多喜悦,现在听他们排编揣测宁安的话便就有多气愤。
可是宁母一想到宁安,现在也是在风头浪尖上,不能再给宁安多添加麻烦,便就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晚上,宁父从朝中回来,宁母急忙迎了上去,本想将白天听百姓说的话与宁父说,可以看到宁父也满目愁容的样子,瞬间又止了话音。
随即担心的问道:“她爹,你怎么了?”
宁父恍然了一下,随即看着宁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只是朝堂上的事处理的久了,有些疲惫而已。”
宁母拧着眉,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真的没事吗?”
宁父笑着道:“真的没事,夫人,你就放心吧,我饿了,快去看看膳房的饭菜做好了没有。”
宁母被宁父催促着,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走了出去。
见宁父一直都是一副笑容,宁母才半信半疑的去了膳房。
而宁母一走后,宁父瞬间收了笑容,卸下了身上的力,搭耸着肩叹了一口气。
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贯是会见风使舵的。
前不久他跟着萧翎忙着灾情的事时,那些大臣们每天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
而现在的灾情不容乐观,宁安的那批货物又出了事,再加上萧翎目前不在京中,都开始对他冷嘲热讽。
在那边待了一天,尽是与人耍嘴皮子了,整的他心累。
宁母去往膳房的路上神情凝重。
虽然说宁父什么也没有跟他说,可他们夫妻多年,宁母一眼便看出宁父是心中有事。
你姆原本还想将白天在街上听到百姓的那些议论与宁父说的,想跟宁副讨论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止住那些流言蜚语,可是现在,宁母决定先不说了。
那些流言蜚语止不住,宁父也早晚会听说,可最起码今晚她想让宁父先睡一个稍微好一些的觉。
膳房的晚膳没一会便做好了,天也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可宁安却一直都没有回来。
宁母心中不安,宁父劝解道:“我们还是先吃吧,宁安那间酒楼的菜色可不比我们府中的差,她做生意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真没见过他饿着自己,所以夫人别担心了,我们先吃饭吧,为夫都饿了。”
宁母看着宁父,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先吃吧。”
她又何尝不知道宁父是在照顾着她,其实她不饿,只是看着宁父一副她不动筷他便也不吃的样子,只能先妥协了下来。
至于宁安,那就等宁安晚上回来了,再让人单独给宁安炖一份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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