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老朱陛下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跑了!
你娘咧!
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老朱气坏了,怒喝道:“还不快把人抓回来!”
禁军甲士如梦初醒,立刻乌泱泱地前去抓人。
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有经验啊!
李祺一边跑一边骂,狗日的朱重八,真不是个东西!
结果身后的禁军甲士全都追了过来,李大少吓得腿肚子都快软了。
正当这个时候,李祺远远地看见前面太子爷走了过来,立刻高声呼喊道:“救命啊!标哥救命啊!杀人了啊!”
朱标本在思索着老朱的深意,为何单单命李祺前去查抄陈宁府邸。
结果耳畔就突然传来了李祺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只见李祺正被两名禁军甲士强行摁倒在了地上,瞬间就勃然大怒。
“住手!”
“你们在干什么?”
朱标快步冲上前,厉声质问道。
禁军统领苦笑着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听得朱标目瞪口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哪个臣子敢这样跑的。
朱标没好气地瞪了李祺一眼,然后对禁军甲士摆了摆手。
“行了,孤领他过去面见父皇,你们全都退下吧!”
禁军甲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识趣地散了。
朱标将李祺从地上扶起来,然后笑骂道:“你这混账小子,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标哥你不知道,陛下想要我保下那陈宁,我这肯定不乐意啊,所以才会直接开溜……”
听到这话,朱标顿时一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
难怪父皇要让李祺去查抄陈宁府邸!
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太子爷冷哼了一声,随后带着李祺回到了大殿。
老朱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面,见到李祺和太子一起来了,脸色顿时更黑了几分。
“父皇,您为何要这样做?”
“陈宁贪赃枉法,结党营私,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您为何还要授意李祺保下这样一个贪官墨吏?!”
“愚蠢!”老朱怒斥道:“你以为朕不知道陈宁贪腐吗?你以为朕不知道陈宁结党吗?”
“朕当然知道,但陈宁对朝廷还有用处,所以朕才要保他一命,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简直可笑!”朱标怒斥道:“一个贪官墨吏,一个严苛酷吏,他对朝廷还能有什么用处?”
“我泱泱大明难道就没有人才了吗?父皇您非要重用这些严苛酷吏不可吗?”
“先是杨宪,现在又是这陈宁,那下一个会是谁?”
“父皇啊,您该醒悟了啊!”
朱元璋气得暴跳如雷,抓起桌上的荆条就要动手。
好在朱标早有防备,跑路之前还没有忘记拉上李祺。
李祺整个人都傻眼了。
不是大哥,你不是来给我撑腰的吗?
怎么现在跑得比我还熟练啊?
“标哥,什么情况?你可是太子啊!”
李祺一边跑一边抱怨道。
朱标没好气地骂道:“我是太子,他是我老子,那我还能怎么办?”
“跑吧,等他气消了,就能好好交谈了!”
李祺:“……”
牛逼!
老朱家的家风果真是一脉相承。
欢乐一家人啊这是!
半晌之后,眼见老朱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满是汗珠,二人这才停下了脚步。
“父皇,不能因个人喜好而乱了法度纲纪啊!”
老朱原本都快气消了,结果朱标这一句话,直接将他心中的无名怒火再次点燃。
“两个兔崽子!”
“再跑咱打断你们的狗腿!”
话音一落,老朱举着荆条就冲了过来。
那荆条上面密布尖刺,看起来就很吓人,这要是真打在了身上,那不得成筛子啊?
所以李祺和朱标果断跑了,不带丝毫犹豫的。
跑着跑着,二人就跑到了坤宁宫外。
看着大殿上面的匾额,李祺这才如梦初醒,向身旁的朱标竖起了大拇指。
“标哥,你是真的牛逼!”
朱标得意一笑,学着李祺的模样,道:“基操,勿六!”
随即太子爷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坤宁宫,一边跑一边还在大声呼喊。
“母后,救命啊母后!”
李祺:“??”
你娘咧!
这真是唯一能够管住老朱的人啊!
“兔崽子,站住!”
听见身后老朱的声音,李祺也不敢多想,麻溜地蹿进了坤宁宫。
片刻之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
老朱陛下正在接受马皇后的思想教育,李祺和朱标则是大眼瞪小眼,时不时扯了扯嘴角,发出低笑。
没办法,这种场面可是真不多见了。
“大明慈父”朱元璋,遇到了他的马皇后,只有认怂的份儿。
可惜,等到洪武十五年,马皇后因病逝世,一代贤后就此与世长辞。
而朱元璋这把天子之剑,自此以后再无剑鞘,开始了血腥屠戮!
嗯,老朱是天子剑,朱标是剑柄,而马皇后则是剑鞘。
最后连剑柄和剑鞘都先老朱一步而去了,他也彻底沦为了孤家寡人,不发疯才是怪事。
想着,李祺就觉得,有必要给太子朱标好好调理一下身心健康了,至少得找个名医给他看看病,府上的戴思恭就很不错,算是洪武年间独一号的神医了。
“行了行了,妹子你别说了,咱都知道了。”
“重八,孩子还小,你别动不动就打人,还拿这布满尖刺的荆条,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呢?”
对啊,那尖刺是假的嘛,打着多疼啊!
“你真要教训他们,拿木棍多好,一棍下去瞬间就老实了。”
朱标:“??”
李祺:“??”
啊?
这……
这不对吧?
皇后娘娘你坏掉了!
朱标和李祺缩了缩脑袋,齐齐露出了哭丧表情。
马皇后见状“噗嗤”一笑,随后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老朱陛下慢吞吞地起身,随手将荆条交给了赵永。
“李祺!”
“臣在!”李祺立马跪了。
“陈宁不可杀,其他你自己想办法。”
“父皇……”朱标还想据理力争,却被马皇后扯了扯衣袖,最后只能颓然坐回了原位。
老朱冷冷地瞪了太子一眼,这才解释了缘由。
“江南那边一直不安分!”
“陈宁这个酷吏还有用处!”
“朕会将他关在诏狱一年,才会重新起用!”
这个结果,不好也不坏,不过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李祺心中叹了口气,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领旨。
“陛下放心,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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