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后只觉天旋地转,登时便晕了过去。
丽妃距离祁皇后最近,手疾眼快的搀住了她。
殿内众人皆惊愕不已,祁太后受的打击一点儿不比祁皇后少,可她历经风浪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振作起来。
“先将皇后扶进去休息。”
永乐长公主正要起身帮忙,丽妃干脆道:“不必,我自己来就够了。”
说完竟直接将祁皇后打横抱了送进了内殿。
袁文樱呆愣愣的坐在椅上,方才还八面玲珑的她此时眼里尽是惊恐。
安国公府一直都是三皇子最大的仰仗,若安国公有个三长两短,祁安那个不着调的如何能撑起偌大的府邸,届时于三皇子来说便如同断了左手右臂。
他们袁家已经因为大皇子倒台而遭受重创,若三皇子再出个意外,那她岂不……
苏晚晚初闻亦觉震惊,旋即心里竟隐现一丝庆幸和快意。
为此她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她竟会幸灾乐祸,为他人的不幸而感到欢喜!
她究竟是何时变成这般模样了?
幸而此时众人无暇顾及她,顾青鸢主动开口道:“太后娘娘稍安勿躁,臣女先和殿下先去国公府看看。”
“母后。”明昭帝匆匆赶来,面上做出一副焦急之色,“儿臣听说安国公出了事,心想母后定然担忧,儿臣已吩咐御医赶赴国公府,您先别担心。”
自己的亲侄儿出事,祁太后如何能不挂念,只她不方便出宫,只得颔首对顾青鸢道:“哀家这里还有些百年老参和灵芝,你一并带去国公府!”
“是。”顾青鸢颔首应下。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明昭帝和苏晚晚一眼,胆敢行刺堂堂国公爷,自不会是寻常江湖匪贼。
只不知幕后之人是这位帝王还是那位运筹帷幄的四皇子呢?
明昭帝一直在慈宁宫陪着祁太后,直到御医回宫禀告。
“安国公如何了?”明昭帝急声问道。
“回陛下回太后娘娘,国公爷暂无生命危险。”
明昭帝眉心一皱,却只能配合着祁太后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声音自齿缝中挤出,“如此就好。”
“只不过……”御医忧心忡忡,面上并无领赏的喜色。
“只不过什么?”明昭帝冷声问道。
御医只得硬着头皮如实道:“只不过国公爷能不能醒过来尚未可知啊。”
祁太后拍案,怒声道:“你不是说安国公已无性命之忧吗?那又为何会醒不过来?”
“太后息怒,国公爷中箭落马时头部磕在了石头上,臣等虽已将箭伤处理妥当,但这头部淤血却是无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明昭帝闻言眉头松了松,醒不过来便与死人无异。
“御医院派两个得力的十二时辰照看安国公,务必要尽心尽力,知道了吗?”明昭帝厉声吩咐道,旋即又耐心的劝慰着祁太后,“母后放心,安国公一定会平安醒来,您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祁太后点了点头,疲乏的撑着头道:“此事还要劳你多费心,祁安年纪尚轻,乍然发生这等意外定会六神无主。”
虽是罪魁祸首,却是不露分毫,祁太后完全没有生疑。
“儿臣明白,您放心便是。”明昭帝掩下眸中暗藏的笑意。
安国公一倒,国公府势必群龙无首,如此老三便能消停下来。
待这般再过个几年,寻个由头将两人贬下,便可以将泽儿推至幕前了。
此时容敛也颇为狐疑的看着蒋弦,“你竟然会失手?”
蒋弦的身手仅次于容锦,刺杀容承德等武将失利还算有情可原,可安国公只是一介文臣。
容敛抬眼看他,“你莫不是心软了?”
蒋弦面色如常的迎视着容敛的审视,“殿下说笑了,臣从不知心软为何物。”
容敛挑挑眉,他本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蒋弦恶名昭著手下冤魂不计其数,何来心慈手软一说。
蒋弦冷然开口,“此番失手实乃意外。”
以他的计划安国公必死无疑,可不知那孟家女为何忽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便要求安国公和祁安随她上马离开。
安国公不明所以自然不肯,祁安那个愣头青却不管不顾的将安国公抱上马背。
他怕错过机会只能勉强搭弓射箭,这才没能干脆利落的要了安国公的命。
“又是这个孟扶,这个女人还真是碍事。”容敛眸光冷凝,语气沉沉,“不过她又为何突然出现于此,这件事并无旁人知晓,她是意外赶到还是打探到了什么?”
蒋弦摇了摇头,此事他也不知。
“我起初怀疑过会不会是长宁郡主告诉她的,可容锦与祁安素来交好,若容锦知晓有人刺杀安国公,绝不会袖手旁观。”
容敛若有所思,这个女人还真是疑点重重。
蒋弦将事情尽数推至孟扶身上,只他没说的是,孟扶出现时他蓦然松了口气。
其实当时他完全可以再度搭弓,送这对父子上西天,可当时祁安正好挡在安国公身前。
他犹豫了。
这一瞬祁安便已带着安国公逃离了他的攻击范围,而他也并未再度追击,因为他本就未想伤害祁安。
只他也不知此番这一时心软究竟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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