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所以如果她真犯事了，他才痛心疾首。
陈柠回已经冷静了，想着宋京野刚才的话，她避重就轻地回答:“刚才那个男人，是当年，我被拐时，卖的人家。”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可以说。
“他本人买的你吗？”章老师问。
“不是，他是那个家的老大，买我的是老三。”
“老三？就是他弟弟？他说他弟弟死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已经逃走了。”她也没有撒谎，那时，她在逃的路上。
章老师看了眼她不自觉绞着的双手，神情严肃：“逃走的时候知道他死了？还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死了的。”
他的言辞变得犀利，陈柠回没有再回答，不想对章老师撒谎，但也如宋京野说的，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被问的大脑一片空白。
章老师：“你如果现在把过程详细跟我说清楚，我还可能找到方法或者说辞帮你。如果你对我没有信任，上边问起来，我也无能为力。”
他在引导她说出真相，但陈柠回依然保持沉默，此刻，她无法信任任何人。
如果要选择一个人信任，她只能无条件信任宋京野，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
不一定需要她说出口，章老师从她的表情里已经读懂了，当即脸色也变得非常差，无论何种原因，事关人命，就无小事。
“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先不用来上班。”章老师摆摆手，无话可说。
陈柠回从章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了徐淏辰站在走廊处关切地看着她，她朝他摇摇头说没事。
再往前走几步，看到陶开颜也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有愧意，陈柠回停下脚步，和她对视，没有仇视，即便到了这一刻，她也不相信陶开颜和男人有关。
陶开颜回避了她的目光，“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说完，她疾步离开。
这大概是陶开颜对她说过的，最真诚的一句话。
从单位大门出来，一眼就看到前面临时停车位上，宋京野的车，他站在车边，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看着她、等着她，眼里很平静。
陈柠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面对他。
“先回家再说。”他打开副驾的门，什么也没说。
其实上了车之后，她就感受到了宋京野并不如外表表面出来的那么平静，他开车一向非常稳，但这次，每遇到红灯时，他刹车踩得比之前急。
陈柠回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她反而在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大概是内心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事已至此，不会更糟。
车到家，她就看到他家门口站着他母亲，一向温和的脸此时冰寒，看着他们下车。
“您怎么来了？”宋京野沉着脸问。
“我让你回去，你回去吗？”宋母连声音都是严寒的，从始至终没有看陈柠回一眼。
宋京野不想请她进去，这个关口，他得先和陈柠回谈。
但是宋母没给机会：“开门进去说，还嫌不够丢人？”
宋京野没开门，但是陈柠回向前一步，开了院子的门让她进。
该来的总会来，她有心理准备了。
三人坐在客厅，开始都沉默着。
做好心理准备是一回事，真要当众，尤其是当着宋京野和他母亲的面说，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在说之前，她先表态：“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无论发生过什么，我会承担该承担的。”
她这两天脑子还很乱，只能想到自己的事，无法往更深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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