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自己小心。”
顾阮东刚洗完澡,又是盛夏,但是全身起了寒意,手指都是冰凉的,在赶往机场的路上时,才有时间看新闻,但因通讯中断,没有画面,只报了A县6.7级地震,目前伤亡情况不明,相关部门和救援人员正在赶往。
A县四面环山,出县城唯一的路,只有那条新建的高速路,但高速路要经过好几个隧道,道路中断不是地震的原因,而是出于安全考虑,做了交通管制,不让任何车辆上高速进入A县。
大舫一行人心急如焚到那,自然是不服管制的,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找关系,又做了一番工作,最后硬闯,高速路设置的障碍根本拦不住他们,带着人就直接闯了上去。
顾阮东这边就比较难了,本来深夜航班就少,加上地震,飞往当地的航班都取消了,而且因为地震,私人飞机也禁止飞行。
他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时刻,但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想到垚垚和孩子在那边,不知正在经历怎样的苦难,他人是空的,像是坠入结着冰的湖面,他在底下挣扎,却窒息得连一口气都喘不上。
直到看到陆烁州苍白着脸大步跑过来时,他才终于从湖面探出头来,呼吸渐渐顺畅,思绪也一点一点回来。
陆烁州大喘着气问他什么情况时,他已恢复镇定,不管内心经历过怎样的大震荡,但是在外人面前,依然能够收放自如。
他Jane明扼要:“所有航线都走不了,我们开车过去。”
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往外走,连司机都来不及带,他和陆烁州亲自开车过去,再让小蔡和司机也开车过去接应。
一路上,他和陆烁州都沉默不语,心里只有担忧,都怕一开口说话,就是一些泄气的话,那根弦不能断了。
但陆烁州不是能憋住事的性格,“没事,她福大命大。”
在这种情景下,他这句话不仅没有任何安慰作用,反而等同于强调了一遍,垚垚正身处危险之中。
顾阮东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专注开车。
陆烁州脑子也很乱,但适应不了车内的气氛,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经过大脑:“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看了都羡慕,但是,反而成年后,接二连三出问题。难道也是守恒定律?前面20几年顺风顺水,后面20年再还回去?”
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啊呸,不会的,以前小时候,我们奶奶还没过世时,找大师给我们算过命,说她命比我好。”
顾阮东始终一言不发,但握着方向盘的手臂紧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陆烁州说的没错,垚垚跟他在一起之后,确是一个灾难迎着一个灾难。
唯物主义的他也忽然觉得是否真有夫妻相克的东西存在?唯物主义的他也忽然祈祷,希望如他们奶奶算的一样,她一定要平安健康幸福过这一生。
他脑子里的乱并不比陆烁州的少半分,只是不外露而已。
他慌乱,本能地就是想尽快见到她,离得越近越好,所以开车过来,忘了可以找人,以救援队的方式直接飞过去。
两人每三个小时换着开车,开到第二天上午才到A县所在的省会。
大舫从夜里那个电话之后,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只说上了A县的高速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一个上午都没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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