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精神不太好。”她找了一个理由。关于温隽妮说的爸爸的事,她不确定时,不想多说。
如果她父亲与他父亲真有这样的渊源,他应该是早就查到的,不仅瞒着她,还瞒着他自己的父母。对于这一点,她不怀疑,这符合他的作风,一切不好的消息,他都会自动帮她屏蔽了,让她一直活在真空一样的单纯环境里。
大概是凌晨3点才到森洲,她们直接驱车去医院,值班的医生说她母亲现在一直在昏睡,要等醒来之后才能做个全面的检查,看是否会因刺激而复发。
“如果没有复发,建议办理出院,在医院的环境,并不利于她的休养。”院方也不想再承担这个责任了。
“还有包裹,我已经要回来了,给你。”
就是一个Jane单的文件袋,舒淮熙颤抖着手接过来。
从父亲去世之后,他的所有东西都被妈妈烧了,连骨灰都没留下,更没有建墓碑。然后她们又迅速离开栖宁的家长住森洲。就是这世间,没有一样属于父亲的东西。舒淮熙虽恨他,但偶尔也会想他,无处寄托她偶尔的想念。
卓鹤霆并不知这个包裹的存在,想接过来替她拿着,但是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拒绝了。所以他并不知那是她父亲的遗物。
“谁寄的包裹?”他冷声问医生,心里以为是卓家人寄来的。
“不清楚,没有发件人。”医生说着。
“是我妈妈的旧友寄来的。”舒淮熙解释,不知遗书的内容,她也不想多说。
两人就并排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等天亮。
“对不起啊。”舒淮熙此时终于平静下来,千头万绪的思绪也渐渐平复。觉得对不起卓鹤霆,他好不容易安排的蜜月,安排的拍婚纱照,都没有实行,就匆匆陪她回了森洲。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妈妈健康才最重要。”卓鹤霆把她拥在怀里安慰。
都有一点累了,本来就爬了一天的山,加上深夜赶飞机,精神紧绷一夜没睡,此时靠在病房外,就有些疲劳,紧挨着睡了一小会。
等天亮后,主治医生来上班,给她妈妈做了全面的检查,妈妈醒来后,情绪不算激动,但是人又变得木木讷讷的,眼里没有任何光芒,像个木偶,医生让她做什么她便照着做,万念俱灰的样子。
舒淮熙靠在门外默默看着,怀里的那袋文件紧紧拽在怀里,知道妈妈是看到爸爸的遗物或者是遗书勾起了伤心的往事。而她亦是没有勇气打开看,面对爸爸突然的离世,她们都只能靠恨他去缓解心中的伤痛。仿佛抱着恨意,面对他的死就能坦荡接受了,因为他死有余辜。
这么多年来,她从不去想爸爸的好,只是一根筋地恨他,才会不在意失去他。
可在海岛上,温隽妮就那么把另一面的爸爸送到她的面前,小时候一桩一桩的往事,爸爸对她的爱,便全部涌上心头了。
此时靠在卓鹤霆的怀里,自己怀里拽着爸爸的遗物、遗书,她的眼泪就不成器的一直往下掉。
她默默流泪,把卓鹤霆的衣服都弄湿了,他也不在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主治医生道:“目前的检查结果是没有复发,但情绪不稳定,建议继续住院观察,何时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何时再出院。”
听完医生的话,舒淮熙稍稍松了口气,想留下来陪妈妈,但是被医生拒绝,有亲属在身边不利于病情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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