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姜夜雨看过司景辰的怀表,知道秦冉的长相,他震惊于秦冉还活着,更震惊于她居然是小澜澜口中怀口口声声怀念的师父。
费南爵也是懵逼状态。
他的懵逼和姜夜雨正好相反。
怎么也没想到,活着的老夫人居然是司景辰的生母。
精心培养长大的飞扬,反而是她处心积虑复仇的工具。
现场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复杂。
除了傅叔,他除了沉重,还是沉重。
司景辰眸底漾着杀气,看向秦冉。
“小狐狸说的都是真的?”
秦冉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她接过安澜递过来的玉佩,笑道:“飞扬,你说你这智商随了谁?怎么这么聪明。”
“安怀民和赵柔那么蠢,能生出你这么高智商的女儿,真是让人费解。”
安澜隐忍着情绪。
“所以,这些天你经常出没医院,不惜暴漏身份,都是因为担心司景辰。”
“没错。”
安澜了然点头:“十几年的培养,你对我从来没有舐犊之情,只是把我当成报复安怀民的工具,是吧?”
“没错。”
秦冉毫不避讳。
她的每一句不错,都像针一样扎进安澜的心口。
“够了!”
司景辰将安澜护在身后,冷眸直直盯着秦冉:“滚,这里不欢迎你。”
秦冉不可思议的看着司景辰:“景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妈妈说话?你不是一直都想见我吗?”
“我回来了啊,你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出现在你面前吗?你怎么是这样的态度?”
“为了她,你连母亲都不要了吗?”
“和小狐狸无关。”
“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亦或者是师父,你都配不上这些称呼。”
“滚!”他眸底翻滚着无尽怒意。
秦冉的情绪瞬间崩溃:“司景辰!我可是你的母亲!”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嫁给司剑云,怎么会在司家磋磨那么多年不离开!”
“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我没良心?”
他踏着步伐上前,嗜血的眸漾起一片杀意。
傅叔立刻将秦冉护在身后,无奈道:“司少爷,老板,过去的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太太因为陈年旧事一直在接受心里康复治疗,她现在说的话很大程度上并不能代表她本身真正的意愿,你们别放在心上。”
秦冉一把推开他:“老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没病!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都是事实!”
傅叔上前拉住她:“什么事实!你知道什么!别说了,跟我走!”
“我不走,我担心我儿子!”
“走!”
“不走!”
傅叔一个砍刀手砍在她脖颈上,秦冉怒目圆瞪,最后晕在他怀中。
他拦腰将秦冉抱起,回头看着被司景辰护在身后的安澜。
“老板,太太最开始用假千金将你换到身边,确实有恶意培养报复之意,但是这么多年,她亲手将你养大,感情早就在一朝一夕的相处中产生了。那些你能体会到的,很多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的母性和温暖都是真的,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你别恨她,她的心里也有很多无法言说的苦。”
“一切因果,都是安怀民造成的。”
“即刻起,我会辞去明帮一切职务,带着太太去别的地方安度晚年,我不会让她再打扰到你们。你们两个好好的,也希望你们能成全我们。”
安澜心里又不甘又愤怒。
如果是别人,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直接毙了。
可这个人偏偏是秦冉。
一个将自己养大的恩人,是操控改变自己人生的恶人,这真的太狗血了。
更狗血的是,她居然是自己心爱的人的生母。
回到安家后,安澜为了去掉身上的杀伐气息,也是逼着自己看过几篇言情电视剧的人。
她很难相信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这么狗血的桥段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电视剧都讲究大团圆结局,最后的最后,肯定是原谅了秦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但在她这里,没有这样的事。
不一枪崩了她,已经是她看在傅叔和司景辰的面子上格外仁慈。
她从不接受恶心的团圆。
可是心还是好痛。
真的好痛。
她沉声道:“她是为了报复。”
“傅叔,那你呢?”
傅叔羞愧的低下头。“我一直在中间左右逢源,想保护你们两个人,但最后,我都没有保护好。”
“扬扬,对不起。”
安澜心知肚明,他从来没有左右逢源。
从始至终,他都是站在秦冉那边的。
若不是养育她的过程中对她产生了舐犊之情,她早就成为了这两个人杀人复仇的工具。
背对着他们,安澜隐忍着怒意:“滚,滚的越远越好,永远都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好,好。”
“扬扬,你记得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哮喘虽然几年没有发作了,但还是要小心,你,”
“滚!”安澜怒吼打断他虚假的关心,一个字也不想听。
傅叔落寞点头,抱着秦冉离开。
医院走廊上,格外的沉静。
所有人视线都看向安澜。
尤其是司景辰,转过身看着她,眼底充满担忧和心疼。
安澜冲着他们露出一个微笑,比哭还难看。
“都看着我做什么?”
“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没事。”
费南爵走上前,担心道:“飞扬,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她强忍着心脏处无法言说的痛,拄着拐杖要回病房。
可是刚走两步,呼吸变得格外困难,人直接摔了下去。
司景辰反应超快,稳稳接住了她。
“有没有事?”
安澜摇头。
他松了口气,拦腰将她抱起,大步朝病房里走去。
将她轻放到病床上,对周围的人说:“都出去。”
费南爵担心:“飞扬,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你有事记得叫我。”
安澜点头。
这个时候,姜夜雨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任何言语都无法安抚他们此刻内心的伤痕。
只能跟着费南爵默默离开。
病房门关上。
司景辰坐到一旁的家属椅上,担心的眉头微蹙:“小狐狸。”
安澜看着他:“怎么了?”
“不要让她的出现影响我们。”
安澜点头:“放心吧,她是她,我们是我们。”
“只是,司景辰。”
“我在。”
“你没事吗?”
司景辰怔住。
安澜拉住他的手:“我真没想到,将我抚养长大的师父会是你的生母。更没想到你这么多年无法释怀的梦魇,只是她不想让你忘记她的自私行为。”
“如今知道这些,你没事吗?”
安澜很清楚,司景辰对亲情的渴望,并不比她少。
他的眼眶明显红润。
“比起她带给你的痛苦,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安澜强颜欢笑:“她带给我的也不全是痛苦。如果从小在安家长大,我只是安澜,我永远不会成为明飞扬。”
“明帮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她和傅叔居功甚伟。”
司景辰起身坐到病床边,紧紧抱住她。
她蜷缩在他怀中,微冷的气息将她从悲痛中拉回。
良久,她说:“好渴啊,帮我去买瓶水吧。”
“好。”
“想喝什么?”
安澜做奇怪的表情不让眼泪掉下来:“随便吧,越甜越好。”
“好。”
司景辰揉着她的脑袋,随后起身离开病房。
安澜坐在病床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团,待听到门口传来关门声后,她将整张脸埋入膝盖的被子里,泣不成声。
痛苦隐忍的呜咽声响彻病房。
房门虚掩着,司景辰立在病房门口靠着白色墙壁,挺拔的身姿微垂,无限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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