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徐老夫人处,
徐屹山有些奇怪,“家中孩子怎么都不在?”
老夫人面色铁青,起身说:“来,你跟我来。”
徐屹山有些奇怪,跟上老夫人。
老夫人在贺妈妈的搀扶下,朝徐尽烁的院子走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徐尽烁的院子里。也就是徐尽欢从前住的明月院。
这几年边关动荡,徐屹山好几年不曾回来过,中途回来一次,也就待了几天,就又赶赴边关了。
他尚且不知道明月院已经换了主人,还以为这院子仍然是徐尽欢在住。
他正奇怪,母亲为什么突然带着他来了桃桃的院子,难道是桃桃又闯祸了?
徐尽欢小时候喜欢吃桃子,因此徐将军便给她起了小名叫做桃桃,不过这小名也只有徐屹山一个人会叫。
徐屹山的疑惑很快便解开了。
因为徐老夫人带着他进屋去,看到了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徐尽烁,徐尽烁的脸肿的像猪头一样。
徐尽烁看见徐屹山进来,眼睛一亮,大喊起来,“爹,你终于回来了!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徐屹山上午进城时,徐将军回京的消息就已经在府里传遍了,因此徐尽烁现下看到徐屹山虽然惊喜和激动,但是并不多么惊讶。
徐屹山蹙眉。
他沙场征战多年,挨一刀都不眨眼的,最看不惯堂堂男子汉没有一点男儿气概,受一点小伤就哼哼唧唧。徐尽烁这幅样子,简直精准地踩在了徐屹山的雷点上。
他刚回来第一天,徐老夫人和乔氏又都在,徐屹山忍了又忍,才没当场收拾徐尽烁。
徐尽烁已经真情实感地哭了起来,“爹,你是不知道我遭了多大的罪啊!呜呜呜……”
徐屹山额头上青筋直蹦,“这是怎么搞的?”
“还不是徐尽烁那个死丫头!”徐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
她埋怨起徐屹山来,“我当初就说要把那个扫把星赶出去!你不同意,你看看如今倒好,她把烁哥儿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小小年纪蛇蝎心肠,对她亲弟弟下如此狠手!”
乔氏看着徐尽烁被马蜂蛰成这个样子,也哭了好几场了,现下听到徐老夫人在说徐尽欢,于是也跟在一边数落起徐尽欢这些日子干下的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坏事。
徐老夫人越说越过了,口中的话恶毒得简直不想一个祖母能对自己孙女儿说出来的话。
“烟姐儿原本多么温柔贤淑的一个孩子,谁人不说她是京中世家贵女的典范?”
“她这才回来多久,就带着烟姐儿一起欺负弟弟,知道闯了祸,还拐带着烟姐儿在外头躲着,一连几日都不回来!”
徐老夫人脸色青黑,“当初就该在襁褓里把这个祸害掐死!”
徐屹山忍不住打断道:“好了!”
他实在是不想归家第一天就发脾气,于是只好忍着心里的烦躁问:“桃桃人呢?”
徐屹山带了这么多年兵,当然不会是个傻子,而且他自己的老娘和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
她们的一面之词不可信。
还是得等桃桃和烟姐儿回来以后,再问问当日具体的情况到底如何。
他不相信,徐尽烁真就如他自己所说那么无辜?什么都没做,桃桃就拿着石头要砸死他,还捅了马蜂窝要让马蜂蛰死他。
桃桃虽然偶尔性格有点儿暴躁,但是绝不是蛮横狠毒、不讲道理之人。
***
徐尽烁躺在床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直喊着疼。
人越多,他似乎就喊的声音越大了。
徐屹山站在床边,脸色阴沉地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的徐尽烁。
那痛苦的呻吟声非但没有引起他的丝毫怜悯,反而让他心中的烦躁愈发浓烈。
真是太不像话了。
徐尽烁出生于将门之家,怎么会养成这幅样子?
被马蜂蛰了的伤已经好几天了,虽然仍然有些肿,但是也不至于嚎成这个鬼哭狼嚎的样子。
徐老夫人听到徐尽烁喊疼,对大孙子心疼极了,于是更气愤地咒骂徐尽欢。
徐屹山紧皱眉头,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厌恶与疲倦。
徐尽烁未必真的就有他自己喊的那么疼,他明明就是在玩心眼子,故意在长辈们面前嚎得厉害,想借老太太的手教训桃桃。
一个男儿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不成武不就,尽学些内宅阴私手段。
他当年把桃桃一个人送去江州就是怕这孩子在京师里受欺负,被他母亲养坏了。
如今看,当年这不得已的法子,也还算明智。
***
徐屹山听到徐尽烁的哭嚎声,见到他拙劣的小手段,看见徐老夫人和乔氏把徐尽烁护得跟眼珠子一样。
终于,他心中的耐心还是一点点耗尽了。
他原本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说的事情,忽然就坚定了。
“母亲,儿子这次回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徐老夫人正在安抚徐尽烁,闻言抬起头来,“什么事情?”
徐屹山吩咐侍从道:“把茹姨娘和四公子代带过来。”
徐老夫人和徐尽烁都愣住了。
乔氏“唰——”地看向徐屹山,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茹姨娘和四公子是谁?”
徐屹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张口。
乔氏心逐渐下沉。
不一会儿,
士兵便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女人约摸三十出头,看起来比乔氏年纪还大一点,也许是因为北疆风沙大,所以人会更容易老一些。
男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聪明伶俐,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四周,尽管身处陌生的环境,却没有丝毫的胆怯。
他身上穿着整洁的衣衫,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女人牵着小男孩向徐老夫人和乔氏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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