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竟被这江家女摆了一道
瞳孔皱缩,心中如坠大石。
他们竟然真的敢!
这可是侯府嫡子血脉啊,比不过那一介外室的私生子么!
有股子悲凉感涌上心尖,细雨手指紧紧的掐在掌心,反手胡乱蹭了蹭鼻尖忍下酸意,又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事成后让她在外面躲上几日,自有侯府的人去接她。”
老夫人施舍般扔了锭银子过去,那男子龇着满口黄牙,阿谀的不住应声。
“过来,把这孩子抱走。”
将门帘掀开,老夫人懒得动,索性让男人上前。
男人搓了搓手,粗鲁的抓过襁褓,正要扯开时却骤然愣住,半晌僵硬的回过头,“老夫人?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顺着瞄了一眼,老夫人的面容刹时青灰一片,眼皮子暴跳,嗬嗬半晌未说出话。
那襁褓里竟然只是个枕头!
哪来的世子!
心里火气猛地翻涌,脸上那本就松垂的老肉越拉越长,丑陋可怖。
“江庭月,好一个江庭月!”
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竟被这江家女摆了一道!
“老夫......”
老夫人忽然转头剜向那男子,竖眉瞪眼间似有难以言喻的凄厉,慑的男子心悸的咽了口唾沫,慌忙捂着胸口银锭后退。
“接下来怎么办?还请老夫人明示。”
“带着昭哥儿滚!没我的消息不准再出现!”
“是是是。”
生怕丢了银子,男子抱着婴孩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只留老夫人在原地气急败坏的敲着拐杖。
下贱坯子!
深深望了一眼已登上游船的江庭月,细雨未曾犹豫,直接循着男子跟了上去。
......
游船上。
江庭月裙摆绣着火红色暗纹,腰间微微收拢,勾出盈盈腰肢。
周身自带高雅之气,反衬的沈墨淮小家子了些。
“夫人,这画舫的清茶可谓一绝,尝尝?”
“今日出门服了药,不可饮茶,多谢侯爷。”
江庭月声音清冷,语气中透着几分疏离。
停在半空的手臂顿住,沈墨淮强扯了扯嘴角,“是为夫考虑不周了,那夫人吃点点心?”
“这几个都不适合喂ru之人吃。”
一双清冷若雪,傲然如凤的水眸扫了那点心一眼,兀自淡淡的看着湖面。
言语间波澜不惊,却好似一巴掌打在沈墨淮脸上。
忍住欲摔杯盏的冲动,沈墨淮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恨恨地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江庭月,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本侯几次三番讨好,你真当本侯低你一等?”
指尖钳住了江庭月的下巴,沈墨淮手指用力,额角青筋暴露。
闷疼深 入骨髓,江庭月却仍只是波澜不惊的抬眸看他。
水眸淡淡,似是千年寒潭,泠泠孤冷。
沉静的好像疼的不是她。
“沈墨淮,装不下去了?”
声音落下,沈墨淮骤然一顿,阴鸷的眼底只有扭曲的黑。
“你......”
“算了。”
抬手以巧劲压下他的手臂,江庭月手中把玩着刚才沈墨淮用以哄她的玉佩,讽刺的轻哼,将玉佩弃下。
上好的玉石碎裂,点点渣滓四溅而开。
“我要下船。”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如此漠然的江庭月慑的沈墨淮发慌,好像自己的算计都被她看破一般。
晃了晃脑袋压下恐慌感,转了话茬试图缓和气氛,“好端端的下什么船。”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游玩,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兴致?”
“刚才是为夫心急了,为夫跟你道歉便是。”
江庭月侧眸看着他,白 皙下巴上的红肿愈发刺目。
起身冷冷瞥着他,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墨淮,我说,我现在就要下船!”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传到外面船夫的耳朵里。
船夫恭敬的扬声询问,却听沈墨淮暴戾的斥骂,“开你的船!”
船夫吓得浑身哆嗦,撇了撇嘴,认命的又蹲了下去。
斜靠在画舫门边,江庭月见沈墨淮一瞬间便恢复了温柔之态,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声,“原来不知,侯爷还会变脸。”
“你!”
“侯爷是想在这里让大家都知道你我夫妻不合么?”
她的皮肤素来娇嫩,再耽误一炷香,只怕下巴上的淤肿会更惊人。
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沈墨淮张了张嘴,心中不由得一阵羞恼。
这贱人竟然敢逼迫他!
也不知昭哥儿是否被换过来了,可别因为她误了事。
一番犹豫,沈墨淮见江庭月大有掀开门帘去船头站着的架势,只得暂时压下火气。
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庭月,是为夫错了,我们这就回岸上去。”
懒得再看他那张脸,江庭月戴了面纱,画舫堪堪停稳便上了岸。
甫一上岸,沈墨淮便眼尖的四下寻老夫人,待见她无奈的摇头后登时喘了口粗气,一脚踹倒了旁边的小厮。
“不开眼的废物,主子的路也是你能挡的?”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好巧不巧,此时江庭月正好在沈墨淮身后,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的嫌自己和平安挡了他那陈婉娘的路。
当即微微一笑,红唇不疾不徐的轻启,“烦请侯爷让一让,我要去找母亲问安。”
与沈墨淮的话前后脚响起,一时反倒成了沈墨淮自己骂自己了。
脸色涨红,沈墨淮恨恨甩袖,憋着气走开,临了威胁般扔下一句,“夫人好自为之吧。”
江家如今如日中天还能护着她,可江家总有破落的一日,到时他看江庭月如何还撑得起这清高劲儿!
不置可否的收回视线,江庭月远远便看到一脸怒容的老夫人,脑中已有了猜测。
轻步上前,盈盈施礼道,“庭月给母亲问安。”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阴阳怪气地晲着她,“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亲?”
“自然,母亲待庭月如同亲生女儿,听月心中感恩,自会像母亲对庭月一般对母亲。”
亲生女儿,对她一般。
这话翻来覆去的嚼着,总不是味道。
老夫人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还未待她真的开口斥骂,便听着一旁的江庭月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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