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选武状元
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缠斗的两人,时不时侧头和斐夙说上两句,惬意的抿酒。
江庭月低头混在人群之中,本想比武结束再去寻裴夙,却不料刚落座便察觉一道冷沉视线。
手中杯盏一紧,抬眸循着视线看去。
正撞入那双墨眸。
匆匆又低了头,杯盏中茶水轻晃,漾起圈圈波纹。
上首端坐的斐夙只需微微垂眸,便能瞧见人群中那抹火红身影。
身子微微前倾,裴夙着实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江庭月会不喜这种场面。
今日太阳不晒,江庭月坐在暖阳下,浑身都被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浅笑着与相熟的官眷碰杯,水眸流光溢彩。
斐夙眸光微闪,一向泛着薄冷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浑身的气势柔和了不少。
似是察觉了他的异常,皇帝斜瞥了斐夙一眼。
顺着斐夙所看的位置,江庭月清晰可见。
皇帝笑意不达眼底,主动扬声,“沈家的何时来的?朕倒是许久未曾看见她了。”
斐夙淡淡收回视线,不曾搭话。
眯眸一停,皇帝索性扭头和身旁候着的太监总管说道,“去,叫沈家的过来。”
得了指令,很快就有侍女过来带着江庭月去了上首。
除了比武的人,坐席上的众人几乎都同一时间看向了江庭月。
“参见皇上,王爷。”
江庭月屈膝,行了一礼,心间却是戒备谨慎。
她不会傻到自己得了圣上垂怜。
这摆明有诈。
皇帝笑容不减,“沈夫人今日怎想着要来这比武堂凑凑热闹了?可是对这比武感兴趣?”
“回皇上,朝廷纳人才为皇上效力,臣妇虽身为女子却也有报国济世之心,今日便想来偷着悄悄是何等人才能为我朝廷所用,臣妇好学习一二。”
江庭月垂眸,声音倒是清澈淡定。
皇上很是受用,眼底多了几分满意,“太傅的女儿,果真是虎父无犬女,你就在此处好好瞧瞧吧。”
“来人,赐坐。”
江庭月不知皇上的心思,心下忌惮,悄悄抬眸间看向斐夙。
后者下颌微点,她才安静坐下。
本想着继续当个透明人,却不承想皇帝主动问询。
“沈夫人,既然你要观瞧,朕倒是好奇,这比武台上,你可有看重的人?”
江庭月刚坐下不久,连台上的人都没看清,哪还有什么看重。
乍听得问话,她才仓促间看向台中。
刚来那会儿的两个男人如今已全然下去,此际是两位用剑之人,剑术纷繁,眼花缭乱。
视线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快速扫过,确实瞧见一抹好似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平平,灰色的麻布衣物将身上遮的严严实实的,只一双眸子锐利似鹰。
眸光闪了闪,江庭月脑中记忆浮现,这人是张力。
前世的时候,她见过这个人。
那时沈墨淮军中缺人,张力是自告奋勇的进了他的军营。
但是很不得沈墨淮的赏识,反倒是几次惹得沈墨淮气急败坏。
偏生张力天生勇猛,立下了赫赫战功。
沈墨淮和她说过,这个人太过招摇,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会酿成大祸。
江庭月心里清楚,沈墨淮是嫉妒。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抢了张力功劳,顺带坑死了张力,连带着他的家人都没放过。
微微思定,江庭月面上浅笑得体,礼数周全自谦,“回皇上,臣妇只是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看人的本事。”
“无妨,”皇帝朗笑,“你只管开口,朕只是好奇,并不会怪你什么。”
江庭月故作松了一口气,“那臣妇斗胆猜上一猜,方才观台下众多参加的人中,倒是看出一人不凡。”
皇帝挑眉,“哦?是谁?”
就连斐夙也抬眸看着她,墨眸玩味。
他确实好奇,这小狐狸看准了谁。
江庭月抬手,直指张力。
“我觉得此人虽瞧着平平无奇,但出手定然能惊艳众人。”
皇上眯起眸子仔细端详了片刻,“此人瞧着瘦弱,比身边几位壮汉还要瘦小许多,惊艳何以见的?”
江庭月赧然低头福身,“臣妇也是胡说的,没甚依据,陛下恕罪。”
“无妨。”
这张力岌岌无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拿下武状元的人。
皇帝当下只觉得她妇人之仁,索性也不在意,摆了摆手转了话茬。
倒是斐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几口,视线却一直落在张力的身上。
张力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抬头,冷然扫了一眼又垂下继续等待。
过了几场,轮到了张力。
果不其然,他上台之时,周围看热闹的人大都唏嘘不已。
这张力实在是身形瘦弱,半分不像习武之人。
对手甚至要比他大上两圈。
“开始!”
话音落下,张力脚下使力,骤然飞驰。
锐利咬牙,不过十招,对面壮汉轰然倒地。
连着十几场,无人能敌。
皇帝眉梢微挑,本还慵懒靠在龙椅上的身子不自觉的端坐。
江庭月知他勇猛,倒没表现的有多吃惊,兀自施施然吃着案桌上的糕点。
与皇帝紧盯张力不同,裴夙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江庭月,目光幽幽,似乎藏着什么。
很快,比武台上的人只剩下了张力一人。
他不仅大获全胜,还尚有余力,眼眸之中的狠戾还未完全散去,像是一头蛰伏黑暗之中的孤狼。
武状元是谁,不言而喻。
皇帝连连颔首,倒是把江庭月的话抛之脑后,只让身侧的奴才去将人请来。
张力跪地行礼,一言一行与草莽之人截然不同,饶是宫人也挑不出错处。
皇帝愈发喜欢他,声音透着的威严都少了许多,难得和煦,“你如今连胜二十场,可还有余力再战?”
张力毫不怯场,面对着皇帝昂然挺胸,“回皇上,可再战上一战。”
“好好好,”皇帝兴趣浓郁,“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一身的功夫?竟还能战而不泄力。”
“草民自小念书,年长些后便开始跟着武学师傅练习,只是即将弱冠之时家道中落,很快没了钱请师傅,后来便只能自己摸索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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