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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和离(1)


乔雅南差点没忍住笑,她决定了,看在四叔爷的份上,这季度分红要多分点。族长族老们尤其要多分,稳定团结还是得靠他们呐!
老族长想得长远,到底是不能和乔老四这般爱憎分明,他看向卫兰问得郑重:“你真想好了?这休书一出可就没得后悔了。”
“我不后悔!”卫兰抬起头来,满脸是泪的模样明明狼狈不堪,这一刻却像在发光,她想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给自己一条出路,给她的儿女一条出路。
“不是休妻,应该和离才对。”乔雅南之前都不敢想得这么美好,可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这事情就大有可为了:“女子犯七出之罪方可休妻。七出为不孝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偷盗,请问卫兰婶子犯了哪一出?”
乔昌右不想休妻,可比起和离,他又觉得休妻能接受了,都进了他家门了还想跑?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人行恶事时,蠢笨的人也能想到办法,乔昌右这不就想到了:“她有恶疾,对,她有病……”
乔老四飞起这一脚真就踢实了,骂得震天响:“乔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东西,大丫头要求作坊的人剪指甲,洗手,衣裳干净,头发要用头巾包得严严实实,就怕做得不干净被人挑出毛病来。她一个连头发丝都不允许掉吃食里的人,你说作坊的管事有恶疾?传出去了你这是和卫兰过不去吗?你这是他娘的和我们乔家所有人过不去啊!”
乔昌右弯腰捂着被踢疼的地方瘸着腿退开两步,生怕四叔气急了再来一脚。
已经尝到甜头的人,一听到要影响作坊他就忙反口:“不是,我说错了,她不是有恶疾,她是,她是偷盗!对,她偷吃作坊的东西,每天吃得一嘴油回来,人都长肥了。四叔,这是她的错了吧,她都敢偷吃作坊的东西,这就是占了乔家的便宜!”
“这是我定的规定。”乔雅南迤迤然道:“卫兰婶子做为管事,需得对作坊里做的吃食负责,所以每出一锅她都得先行试吃。她特别能干,哪一锅火候过了,哪一锅火候未到,哪一锅放多了盐,哪一锅淡了味,一尝便知。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何来的偷盗?”
乔昌右恨极了她胳膊肘往外拐,怒指着她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这是包庇她!”
“二叔和二婶娘也得时时抽检,以确保吃食不出错。”乔雅南冷眼看着他钻进自己的语言陷阱里:“何用我包庇,作坊的人谁人不知?就是族中恐怕也多数都知晓,偏你不知,为何?”
乔昌右看向卫兰的眼光一时也有些茫然,他非是不知,只是和别人知道的不一样。他以为卫兰就是在作坊偷吃,所以在头两回她忘记擦干净嘴回来时自己还说了不少嘲讽的话,卫兰什么都没说,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油着嘴巴回来过。
乔雅南懒得和他废话,转而去说服大伯爷:“和离的话孩子不改姓,但是都跟着卫兰婶子生活,由她教养,作坊里我仍用卫兰婶子为管事,也不必担心她无钱养活。大伯爷,和离对将来孩子嫁娶的影响要小一些,我瞧着几个孩子都聪明懂事,将来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造化,还是给孩子们留些余地的好。”
最后这句话简直说到了老族长和族老们的心坎上,他们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如今看着乔家蒸蒸日上,最担心的也就是将来他们去了,乔家没人接得住,只有一代代的小子们都有出息,家族才能绵延下去。
乔昌右这下不是做戏,是真急了:“这绝不可能,乔家的娃儿自然是乔家教养!怎么还能让外姓人带走!乔雅南你是不是乔家的人,怎么净帮着外人说话!”
“正因为我姓乔,所以我才要把孩子带走。”乔雅南冷声道:“他们跟着你能学到什么?怎么做个懒汉?怎么打媳妇?还是学着怎么做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人?”
“你……”乔昌右被挤兑得满脸通红,想骂不敢骂,你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你是小辈!”
“我是小辈,就连这样的话都不能说了?我又没有说:乔昌右你个懒汉,自己没用还打媳妇,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小人!”
“噗……”
“哈哈哈!”
乔雅南之前还不知外边围了多少人,听着这笑声知道了,这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然没有这效果。
把人挤兑够了,乔雅南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话题拽了回去:“你教不好,自然要交给教得好的人。卫兰婶子为人媳,为人妻,为人母都挑不出半点不好来,我相信孩子跟着她肯定能有出息。”
有了对比,谁都不能说这么做不好,可是……
老族长眉头紧皱:“和离后卫兰就不再是乔家的人,便是改嫁也完全说得过去,孩子跟了她变数太大了。”
“不会,不会了。”卫兰紧紧抓住这个话头表决心:“我就想守着我三个娃儿过日子,我发誓,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我这辈子都呆在桂花里哪也不去,若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老族长对卫兰的人品是信得过的,只是将来的事谁也不说不好,他得想远些,不能现在就做了将来的决定。
窝囊了一辈子的乔永连突然抬起头来:“只要你同意以后改嫁还是离开桂花里时不带走娃儿,我允了。”
“爹!这种事你怎么能允!这是我的娃儿!”
乔永连不理会他,只看着卫兰,等她给个话。家里什么情况谁能比他看得更清楚,这屋里除了卫兰母子几个外都不是好东西,把娃儿带走了也好,别以后也被带得不是东西。
乔昌右急得跳脚:“我不同意!我是娃儿的爹,我不准!”
没人理他。
老妪在一边笑得直捶地,笑着笑着又哭了,嚎啕大哭。
院里院外,其他声音都停了,只剩老妪也不知是悔是恼还是恨的哭声。
乔雅南低下头去,轻轻捶了捶堵得难受的心口。人真奇怪,刚还恨这人恨得牙痒痒,这会听着她哭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可是,她不会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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