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了一把俏郎君,乔雅南把从何叔那打听到的地方仔细说了。
沈怀信喜不自禁,忙让雅南把那地方画出来给他看,从山到水,从土到田,一一确定那里真的适合后心头一阵轻松,他就知道,桂花里是个福地,尤其是他的福地。
“我带来的长随里有几个能干的,明日我先带他们去看看地方,不着急让其他人知道。昨儿下午我和他们说了重话,令他们每个人都去寻一处地方出来,他们都没有推诿,应该也是在平凤乡受了触动。”
“就知道你会这么做,所以我跟何叔说了,过段时间再去。”乔雅南面露得色:“你别着急去,那几个都是人精,你一动,他们就知道你这边有消息了,让他们先去忙活一阵再说。”
沈怀信摸摸她上扬的嘴角:“听我幕僚的。”
乔雅南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笑脸,然后推着人往外走:“快去衙门吧,我也要去忙了。”
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沈怀信边回头问:“今天去桂花里还是去别的地方?”
“沈大老爷,您辖下有十八个乡呐,除了平凤乡和东源乡,还有十六个乡要走,大概了解一个乡就得好几天,我还有得忙呢!”
沈怀信反手将人拉到前边来,轻碰了下她白嫩的脸颊犹豫着道:“天渐渐热起来了……”
“天热你就不上衙了?生意人不做买卖了,农人不下田了?”乔雅南拍开他的手再奉送一个白眼:“还是说,我晒黑了你就嫌弃我了?”
“这是最不可能的事。”
“话别说得太满,容易打脸。”乔雅南捏捏他的脸:“我要是晒黑了,你就去太阳下站着,得晒得和我一样黑,不,得比我更黑才行。”
“好。”
对面的人应得太快,乔雅南绷不住笑了,再次耍起小流氓捧住他的脸一顿揉,好好一个俊俏儿郎被她搓揉成各种奇形异状,偏还半点不挣扎,任她作为。
“我其实很开心。”乔雅南停下手,看着他脸蛋泛红又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还能尽展所学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谁都有我这么幸运。晒黑了不怕,养养就白回来了,要是付出这么一点代价就能让我们离梦想又近一步,我觉得特别值得。”
沈怀信眼里全是柔情蜜意:“你就算晒黑了也是最好看的。”
“放心,我要是最好看的黑美人,肯定会让你做最好看的黑郎君,黑成一对。”
沈怀信应好,这样的雅南眼里仿佛蕴养了个一个小太阳,耀眼得让人眼里只看得到她,也只想对她说是,说好,只想听她的,她想怎样就怎样。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以前他只从字面上理解了这句话,现如今,他才算是真正懂了这句话。
阳光终于破云而出,霞光万丈。乔雅南抬头眯起眼睛看去,还以为今天会是个阴天呢!
“青天大老爷,快走吧,赶紧穿上你的官袍去给百姓申冤了。”
沈怀信由着她推着自己走,他喜欢极了这样不会过于越界的亲昵。
“再不出来我都要让人去请了。”堂屋内,吕晓春赫然在坐,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乔雅南非常不把她当外人,叫了声先生就推着怀信去衙门。
沈怀信朝吕晓春行了礼,嘱咐道:“记得把忠叔带上。”
“知道,肯定带着。”把人送出门,乔雅南转身看向吕先生:“我今日要去别的乡转转,没法陪先生去桂花里。”
“我不是非得去桂花里,跟你去别的乡转转也不错。”
乔雅南真是半点不意外,请她稍坐,回屋去拿了纸笔正要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停下脚步,最旧的几身衣裳放在桂花里了,这身是在这里能找出来最旧的,可还是新了些。
稍一想,她走出门:“香苗,借你一身旧衣裳给我,颜色暗一些的……走,我跟你去挑。”
香苗不知道姑娘要干什么,去自己的屋子把自己所有的衣裳都拿出来给姑娘挑,见姑娘挑了身已经旧得她自己都不乐意穿的忙一把按住:“这太旧了,领子那里都磨破了,姑娘您换一身。”
“就这身。”见门关着,乔雅南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太鲜亮的衣服不适合穿去做事。”
香苗只得上前伺候着姑娘换衣裳,然后飞快给自己换了一身,小跑着追上姑娘。
乔雅南看着她笑:“你不用跟着我跑,留在家里帮婆婆吧。”
“嬷嬷吩咐了,让奴婢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
又是护卫又是丫鬟的,乔雅南觉得自己这一行的阵仗有点大,要是吕先生那边还有人,别说去做调研了,怕是要把人吓得闭门不出。
这么想着,见着吕先生她就问:“先生不带人了吧?”
吕晓春七窍玲珑心,看着她换的这身衣裳就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当即点头道:“不带了。”
那就是四个人,还行,乔雅南心里压力顿时小了,让香苗去带上够他们吃一顿的干粮,马车经过杂货铺的时候还去买了些桂花糖。
“我需要换身衣裳吗?”依旧一身青衿的吕先生问。
“不用,先生在哪里都受人敬重。”乔雅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您可以穿着这身多去乡下转转,让那些从没见过女先生的姑娘见见,在她们心里埋下一颗种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土发芽了呢?”
吕晓春按住这小狐狸露出来的一点尾巴:“种子得浇浇水才能发芽,你去浇水?”
“桂花里的种子我肯定浇水。”
“其他地方就不浇了?”
“先生,我就一双手,指望我一个人不够啊!”乔雅南苦了脸:“得每个村都有浇水的人才行。”
吕晓春看着她笑:“有道理,要是每个村都有浇水的人,能破土的种子就多了。”
乔雅南轻轻拍了一记:“先生英明。”
“英明的先生想再问问,怎么才能让每个村里多几个浇水的人呢?”
乔雅南反问:“先生觉得桂花里的村学怎么样?”
“很好,但是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没那么多先生可请。”
“那就乡学如何?”乔雅南说出心里存了许久的答案:“一乡五里地,这个路程不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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