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倪秀云,霍家驹看着梁健的目光有些奇怪。梁健猜他可能听到一些什么,倪秀云将自己的财产一半都留给了梁健,这件事,应该不是什么秘密。霍家驹知道也不奇怪。
“跟她有关?”霍家驹问。
梁健点头:“我怀疑倪秀云的死跟他有关?”
霍家驹盯着他看了一会后,忽问:“你是想为她报仇吧?”
梁健迟疑了一下回答:“有这个原因,但也不是全部。”
霍家驹沉默了一会,问他:“你说他跟倪秀云的死有关,有证据吗?”
梁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霍家驹再次沉默。这次沉默得比较久。
“你的钩子在动。”再次开口说话,却是这句话。梁健回过神,往自己的鱼线看去,鱼线在颤动,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散开来。
梁健忙去收鱼钩,收上来,却发现是空的,上面的鱼饵也没了。这时,霍家驹在旁边淡淡说道:“你动作慢了。”
梁健看着在凛冽空气里左右晃动的空鱼钩,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他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钓鱼,能不能钓上来,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可是,似乎霍家驹并不这么想。
“这收杆,也是要讲究时机的。”霍家驹说道。
梁健一边拿了鱼饵重新往鱼钩上套,一边接过话:“我觉得,现在时机正好。”
霍家驹盯着自己身前的湖面,抿着嘴,不接话。梁健笑了一下,甩手将鱼线甩进湖中,看着鱼钩慢慢下沉,湖面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在月光下泛出粼粼的波光。
“您在西陵省四年了吧?”梁健随意问道。
七八秒的寂静后,听到霍家驹略沉的声音:“还有一个月,就四年了。”
梁健抬眼,将目光投向湖对面的青山,月光下,那庞大的山体就好像一只蹲着的巨兽,正静默地注视着他们。
“您难道就甘心?”梁健忽地转头问他。
月光下,梁健明显看到霍家驹拿着鱼竿的手抖了一下,鱼线入湖面的地方,有几圈涟漪散开。
一会后,霍家驹忽然张嘴打了个哈欠,就站起了身。梁健眉头微微一皱,听得他说到:“有点累了。今天就这样吧。”
梁健坐在那里没动,目光看着霍家驹放在原处没收起来的那根鱼竿,心里头琢磨着,这位被架在空中近四年的省长大人心里到底在犹豫什么?
在梁健看来,他没有犹豫的理由。
不远处火堆亮着,小叶坐在旁边正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霍家驹走过去,将坐在一起的小杨叫了起来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小杨就走开了,霍家驹在小叶旁边坐了下来。两人不知聊了什么,没多久,小叶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凛冽的山风中,显得特别的清脆欢快。
梁健坐在火光照不到的湖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看着时不时被山风吹皱的湖面,脑子里的思绪愈飘愈远。
他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其中最多的是陆媛。想到以前,跟陆媛离婚前,陆媛父亲说的那番话。
在陆媛和他的父亲眼里,曾经的他就是一个窝囊废。他们嫌他不思进取,不懂变通,自私而又固执。梁健不知道,她和她的父亲如今又是怎样评价自己。可对于梁健来说,这多年前的评价,对于如今的自己来说,似乎依旧很合适。
梁健望着黑黑的湖面,叹了一声。声音刚落地,刚还稳定如山的鱼线忽然动了一下。梁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还真是在动。梁健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刚才脑袋里那些纷乱的思绪也都瞬间抛到了脑后,想着之前霍家驹说的收杆要讲究时机,梁健在心底里琢磨了几秒钟的什么时机最好后,最终决定管他娘的什么时机,先收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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