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最近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就是因为老家的事情闹得?”梁健问。其实,这也是明知故问。但,明知故问也要问。常建静默了两秒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梁健看在眼里,笑了一下,而后平静地说道:“常建啊,你心里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埋怨啊?”
常建有些意外地看了梁健一眼,然后低下头,藏起了自己眼睛里的情绪,语带讥讽地回答:“您是书记,我怎么敢对您有埋怨?”
梁健笑了笑,说:“其实,你对我有埋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呢,也不是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确实,对你的有些工作方式我是不赞同的。我呢,也不瞒你。省里那边,已经在物色新的秘书长人选……”听到这里,常建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似乎马上就要跳起来,与梁健理论一番。梁健立马就转换话锋,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呢只是跟上面说,你呢也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好几年了,论资历也是该动一动了。我跟你呢,也没什么私人恩怨,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工作上那么点事。你说,对不对?”
常建的脸色好了一些。但,眼底还是有气愤的。梁健看在眼里,心里还是稍微松了松。有气愤是能够理解的。但只要不钻牛角尖,他要生他气就生吧。
“其实,我也知道梁书记,您是个好官。但有些时候,您也要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喽喽。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实在不容易。当年,钱市长也对我有过提携。所以,他偶尔有些不出格的要求,我也没办法拒绝。何况,您说,当初那个会议,这闫国强和卫明来了就来了吧,能有啥影响。就凭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能左右会议的结果的。”常建似乎是被梁健的那番话打开了心扉,一下子说了很多。
他提到那次会议,梁健心底不免又升起些怒气。但转眼就被梁健压了下去。确实,从常建的角度去看,或许真的没什么。就像他说得,闫国强和卫明来了又能怎么样?以他们的级别,根本不能左右什么?
但,规矩就是规矩。虽然,梁健并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但这其中,不止是规矩这么简单。 梁健叹了一声,说道:“确实,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这一点,我能理解。”
“不,你理解不了。”梁健还没说完就被常建打断,他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目光盯着梁健,脸上涨着红色,脖子里有青筋梗起:“像你这样,背后有省书记撑腰,还有个中央纪委的老岳父,你怕什么呀!你们的人生,以后就是一条庄康大道。而我呢,每天都是忐忐忑忑,生怕得罪了你,又怕得罪了钱市长,过得无比得小心。可是到头来呢,我得到了什么。还不是被你给炒了。你说,你跟上面说我在这个位置上时间长了,该动动了。这话,谁听了会信,谁不知道,你还不是因为对我不满意所以才想把我给换了!你不满意,省里那些人为了讨好你,讨好那个张强,讨好你那个岳父大人,他们会给我一个好位置?不把我撸掉一级就很好了。”
梁健看他激动的样子,心底生出些无奈。看来,有些东西在常建心里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梁健正好做了这个导火索,引爆了而已。
梁健等他稍微平静一会儿后,淡淡地跟常建说起了以前他在镜州的一些事情。那时候,他也没有靠山,没有任何人。甚至因为没有人靠山,而被人各种的打压,差点就在机关里没混下去,准备下海去了。但,后来他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什么?因为,他相信,有付出,总是会有回报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只要他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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