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对这副美貌没了兴趣,一把推倒沈白榆,担心被传染了似的用衣袖擦着脸上的唾沫,嫌弃地往后退。
周围的人也跟着他避开沈白榆,远离她两三米远。
他们是不干好事,但也不想得个肺结核,搭上命啊。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沈白榆从地上爬起来,小刀指着黄毛,往前逼近。
“就你长的好看,本小姐看上你了,乖乖过来,去我家入赘!”
“我擦!TMD遇到疯子了,赶紧跑!”黄毛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随着女人逼近,掉头就跑。
一群人话没说几句,就在沈白榆变态的表演下,飞快的消失在夜色里了。
沈白榆在后面边追边咳,直到听不见他们的动静,才转身回来,扶起地上的车子。
她在黑夜里寻觅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家诊所。
对方已经睡下,死活不开门。
她坚持不懈,大力拍开门。
医生在她明晃晃小刀的威逼利诱下,无奈跟着她去出诊。
只是回到河边,石头还在,男人没了。
沈白榆顺着河流大喊几声,除了水流声,黑漆漆的河面安静的可怕。
诊所的小医生没见到病人,气得掉头就走。
沈白榆追上他,把白跑一趟的钱塞给医生,然后骑着自行车寻找男人。
乌漆麻黑的路上,视线一点也不好,她想到男人之前交代她去报案。
这傻子不会去派出所了吧!
沈白榆一路寻找,还真的在老槐树派出所附近找到了男人。
彼时,陆维远正一摇一晃的往前走,距离前方派出所不过五十米左右。
那药劲儿太猛,他生生扛过去猛烈的一拨,代价就是浑身脱离,跟死过一回一样。
女人怒气冲冲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张小嘴噼里啪啦数落着他。
原来她是去给他找医生了。
“回家!”
沈白榆看到派出所就不安,看着男人吐出两个字。
夜色里一双宝石晶亮的眼睛熠熠流光,盛满了对他的担忧。
“不行,我早些报案,害那女同志的罪犯才能早点找到。”
陆维远说完,不容置疑地拿开她的手臂,微弓的脊背挺直,准备走过去。
“等一下。”
沈白榆眼眶发红,站在他身前,快速将他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扣子扣整齐。
男人精神萎顿,没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
他紧紧蜷着的手微微发抖,静静看着给他体面的女人。
见女人要跟着他一起去,他手臂一拦。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以前,他会觉得没什么,不就是报个案。
他又没犯罪。
但想起女人曾经说过他会死的话,他突然觉得,或许走进去,就不那么容易再出来了。
陆维远黑眸凝视着她,“你别去,我妈那里还要有人安抚!”
沈白榆瘪着嘴,没说话,眼尾绯红一片。
男人一步步走向派出所,快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几个女人高亢的声音。
“公安同志,就是他,就是这个穿军装的军人杀了人。他竟然敢来派出所!”
两名公安跟着那几个女人找了两个小时,没找到人,便返回派出所。
谁想,竟然在门口看到了几个女人指认的犯罪分子。
沈白榆躲在一旁,看陆维远被带进派出所,想上前,又顿住了脚步。
她现在这样的身份,进去不仅帮不上忙,还浪费时间。
这样一想,她不再耽误时间,骑上自行车,就往大院赶。
沈白榆一进单元门,身后便有个影子闪出来。
周红梅没等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却等来了沈白榆。
看到那张她讨厌的脸时,惊诧不已,昏暗的天色下,她并没有注意到沈白榆身上的血迹。
这个女人不是已经被公安带到收容所,要遣送回去了嘛!
怎么深更半夜又回了陆家?
周红梅今天忙着去赵霞说的地址拿药,没有来陆家,更不清楚沈白榆昨晚已经回来了。
她盯着消失在楼梯里的背影,目露鄙夷和轻蔑。
不过这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周红梅收回思绪,她现在没空管沈白榆。
按照时间来算,药效一定发作了,可维远哥没回来。
这要是便宜了路上的哪个野女人,她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周红梅心里一急,急匆匆回家找赵霞商量对策。
……
沈白榆上楼,在门外整理好衣服,才进了屋。
她出去的时间太久,陆维远也一直没回来。
林文越来越担心,见沈白榆回来,还没松口气,便看到她身上的血迹,心尖狠狠一抖。
“你没见着维远?”林文声线不稳,盯着她毛衣上刺眼的红。
沈白榆眨眨眼,眼中雾气氤氲成一片,“阿姨,他被公安带走了。”
“……”林文呼吸急促,听不懂一样,“什么?”
“阿姨,你别急,陆营长肯定没事的!”
“小榆,到底怎么回事?”林文拉着她坐下,急道。
沈白榆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如实讲述。
“和平路老槐树下死了个女人,他好像去过那儿。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巷子里被人下了药,还受伤了。”
她忽略男人差点欺负她的那段,把他刺伤自己、河里泡水……这些统统都告诉了林文。
林文听得脸色煞白,双手突然抓住沈白榆的肩膀,一双眼睛震惊的盯着她。
沈白榆见林文六神无主,忙道,“阿姨,你先别慌,陆营长跟这起杀人案没关系,他只是误入其中。咱们当务之急是先去派出所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文猛地清醒,“对对对!”
她松开沈白榆的肩膀,有些着急的起身,去卧室抽屉拿出电话本,然后套上大衣,准备出门。
沈白榆换了染血的毛衣,从柜子里扯出男人一套干净的衣服,锁了门,紧跟在林文身后。
两人先是去老槐树派出所,询问情况。
晚上值班的人少,治安不好,值班公安不耐烦,不允许家属探望,连拿过来的干衣服也不帮忙送进去。
沈白榆掏出10块钱借着衣服遮掩往对方手里塞,语气恳切。
“公安同志,帮帮忙,把干衣服帮我们送进去。他现在只是嫌疑人,还不是罪犯呢!”
值班公安眸子一垂,看了眼可怜巴巴求他的小姑娘,将钱捏在手里,勉为其难道,“行吧!”
磨蹭了两个小时,两人只送了套干衣服,没得到实质性消息。
深更半夜,林文只能带着她离开,疯了一样拍开一家商店的门。
老板披着衣服,拿着菜刀气冲冲出来开门。
见到是认识的人,这才换了好看一点的表情。
林文顾不上和他多说,翻开电话本,拨通一个电话。
“老陈,维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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