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云见她心有戚戚，笑着感叹道，“不过你可真厉害，我原来还觉得你像只软绵绵的兔子呢！”
沈白榆本来被王爱云夸奖，挺高兴的，才翘起唇角，就听到陆维远的奚落。
“她才不是兔子，要是兔子，也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她嘴角一垂，对朝她笑的男人“哼”了声，嗔道，“是，专门咬你的兔子！”
陆维远想起在京市被下药那晚，这小姑娘可是狠狠咬了他一口。
到现在他肩膀上的牙印还在，不过也得亏她下嘴狠，要不然那晚他可能真的就把她欺负了。
“行，你别招惹别人，我就让你咬！”陆维远眼尾一挑，大方道。
几个人看着两人，哈哈大笑。
本以为陆营长这小媳妇是个厉害的角色，没想到和他斗起嘴来，也挺好玩。
沈白榆脸一红，移开视线不看他，转头对着王爱云说道，“我跟爱云姐一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然后用一张嫣然巧笑的脸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人要犯我，咬死他！”
这张小脸狠起来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也难怪大家没觉得她危险。
“小榆，听翠英说你报名高考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王爱云不禁羡慕。
“我还不一定能考上呢？”沈白榆假谦虚了一下，又道，“我明天去县里拿准考证，你和翠英姐，还要不要煤核？”
“要！”王爱云伸着脖子，对她忙道，“我们家国庆这次受了大难，这个冬天可不能叫他再冻着！”
林翠英也道，“我也要，下了雪这天太冷了，我家孩子手都冻伤了。”
“上次去的何奶奶家不卖煤核了，不过许川奶奶，就是那天踹门救奶奶的男同志，他奶奶有，你们要吗？”沈白榆看着她俩。
“只要价格不离谱，我就要！”王爱云道。
林翠英也附和道，“对，我也是。”
“那行，咱们明天一起去县城看看。”
几个女人三两句就商量好明天的事情。
陆维远听到“男同志”三个字，不禁看了沈白榆一眼。
她这男性朋友真不少！
简直层出不穷！
等两人回到家后，陆维远站在一边，看着拉开被子铺床的沈白榆，假装随口问道，“许川是谁啊？”
“踹门救何奶奶的那个男同志，我刚才不是说过了，你没听到？”沈白榆俯身把灌好热水的玻璃瓶塞进被窝，扭头看了眼他。
“我的意思是你和他很熟吗？”陆维远没听到自己的想知道，于是解释道。
“不熟，我只知道他在铁路上工作，经常上夜班！”沈白榆摇头，继续塞热水玻璃瓶，没注意到身后男人望着她幽深的目光。
她拽了拽被子，看到被子上线条整齐的折痕，忍不住抱怨道，“你把被子叠那么整齐，我拆一次，怪舍不得破坏的，本来都要睡了，你也不嫌浪费力气非要把它叠这么整齐。”
陆维远听她这番说词，皱眉瞅她，而后转身回自己屋，丢下句，“懒死你！”
沈白榆扭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气道，“勤快死你！”
第二天还要去领准考证，沈白榆晚上没敢学习太晚。
冬天清晨的空气像带着寒霜，呼吸一口，都觉得心口透心凉。
陆维远早上吃完饭，已经出门了，被外头的冷风一激，走到院子门口又拐了回来。
他特意翻出他不用的黑围巾，又拿出部队的劳保手套和耳套。
“你身体气血不好，把自己捂好了。”陆维远想起她浑身冰凉的体质，忍不住交代道。
“你这会儿可真像我爸妈，唠叨个不停!”沈白榆噘嘴嗔道。
说完，她表情一僵，偷看男人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急忙转移了话题。
陆维远早在她视线过来的时候，已经垂眼掩盖住眼中的异常。
沈白榆让他觉得越来越神秘了。
明明在沙贝村长大，可刚才说起爸妈，神情轻松幸福。
他敢肯定她嘴巴里的爸妈一定不是朱红妞和沈大志。
按照苏望亭的话，她三岁多就已经流浪到这里了，怎么会记得父母的事情。
就算记得，也不会说出唠叨这两个字。
父母会对成年人唠叨，而对三四岁的小孩子只会付出行动去照顾。
陆维远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明明感觉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脑子却总像隔着一层纱，看不清楚。
男人走了后，没一会儿王爱云和林翠英也来找沈白榆。
三人坐上部队采购车去了县城。
沈白榆先去取了准考证。
王爱云和林翠英两人站在她左右，凑着脑袋，好奇的看她手里的准考证。
“我这辈子是不可能上学了，不过能看到考大学的准考证，也值了！”王爱云笑着感叹道。
她识字不多，上到小学就没上了。
“看你这出息，昨天骂人那么厉害，怎么今天就歇气了？”林翠英从准考证上抬头，没好气的看向王爱云。
“我说的是事实嘛！”王爱云坦然笑着，忽而好奇问沈白榆，“小榆，我咋听他们说你没上过学，你这知识从哪儿学的啊？”
“……”沈白榆张了张嘴，“我们村也有城里来的知识分子，我找他们学的。”
王爱云还想问，林翠英给她使了个眼色，还插话打哈哈道，“小榆比咱们年轻，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学什么都快！”
三人边说边往铁路职工家属院走。
许川正啃着油条往回走，看到路口那张让冬天萧条景色为之一亮的容颜，顿时眼睛一亮。
“沈同志！”他三两步过来，眼神在三人脸上一扫，最后落在沈白榆脸上，“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你来的巧，我们准备去找你奶奶买煤核！”沈白榆笑着回道。
“那感情好啊！走，我带你们去！”许川傻笑道。
沈白榆看看他手里握着的油条袋子，“你是刚下班吧？”
“对！”许川准备挠头，想起手里提着的早餐，直接怼到三人面前，“你们几个吃点？”
“不用！”三人齐齐摆手，沈白榆道，“我们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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