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端王府。
去见夏侯禹被夏侯衔抓到,被夏侯衔带回来后,皖月吐的场面太壮观。
现在端王府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粗使婆子嘴多快呢,半个时辰不到,满府都知道王妃不爱干净,哇哇往自个儿身上吐。
夏侯衔更是给门房下了死命令,打今儿起,没有他的命令,王妃不得踏出王府一步!
门房战战兢兢的应了,王爷都发脾气了,他们再不上心,那就真的是缺心眼。
皖月还不知自己被禁足了,沐浴完毕一个人坐在房里运气。
夏侯衔也太不是东西了,动手打女人不说,关健她还是一国的公主呢!
当真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南楚!
这时候,皖月倒是知道把南楚给带上了。
她扬声唤了人进来,画儿和似云俩人对视一眼,主子这儿动静可不像好相与的,她们心里‘突突’直跳。
似云咬了咬牙,“我去吧,这段时间一直是你顶着的。”
似云是真病了一段时间,她和画儿两个人年岁差不多,所以主子用她们的时候最多,似云病了画儿自然而然的顶了上去。
现在病好了,她们都是同命相连的侍女,自然比旁人亲近些。
画儿满眼感激,这段时间她没少挨吵,公主随时随地都能发火,并且总是嫌弃她。
似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门进去后先道一声,“公主安。”
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皖月沉声吩咐道,“去拿笔墨来。”
“是。”似云转身去取笔墨,中途头都不敢抬一下,将笔墨纸砚摆放好,安静的立在一旁。
皖月提起笔来,唰唰点点写的极快,不一会儿一页纸都写满了。
可是,这字越写越慢,写到最后几个字时,皖月犹豫了。
叹了口气,将笔一搁,伸手将那页纸拿起来,团成一团扔到一旁。
不行,这信不能写。
皖月这封信是要写给自己父皇的,她在这儿太憋屈了,自小长到大,她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没嫁对人不说,嫁给夏侯衔后,她的生活简直就是暗无天日,一言不合就打她,她还打不过!
想想自己的清白,夏侯衔落在她脸上的巴掌,自打来到天祁后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皖月越想越委屈,不一会儿眼里就见了泪花。
低低的啜泣声在房内响起,皖月再如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独自一人承受的多了,心里的委屈自然也就多了。
虽然这些委屈,都是她自找的。
俗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皖月不想那些,只想着来到天祁后他们如何欺负她,她自己如何委屈。
越哭声越大,越哭声越大,似云站在一旁那个纠结,她没想到伺候个笔墨,还能撞见公主哭。
她该怎么办?
劝是不劝?
似云微微抬了些头,看见皖月一人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思考了一瞬,还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要帮她顺气。
似云安慰道,“公主您受委屈了。”
从这句话上便能看出似云的聪明,安慰委屈的人,得先让她觉得你和她是一个战线上的,委屈之人会从心里上觉得你是个好人,然后才会对你亲近。
若是画儿进来,见皖月哭,第一句话绝对是‘公主您怎么了?’到时想不被皖月嫌弃都不行。
皖月一听有人说她委屈了,当下抬头看向身边的似云,点点头,“还是你懂本宫。”
说完,回身抱着似云的腰开始哭。
似云旁的话不多说,只是轻轻的帮皖月顺气,轻轻拍着她的背。
渐渐地,皖月发泄的差不多了,哭声也就小了许多。
从大哭又变成抽泣,皖月松开了似云。
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皖月嗓子闷闷地,“不许说出去。”
似云蹲身一福,“公主放心,奴婢省的。”
“你身体大好了?”皖月这才想起来,之前似云一直没在跟前伺候,是得了病。
“回公主,奴婢已经好了,谢公主体谅。”似云柔声回道。
“嗯。”皖月应了一声,低着头擦眼泪,接着坐在桌案后发呆。
她不能给父皇写信,写完了父皇也不会帮她。
身在皇家,即便再得宠的公主,也是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联姻,是每个皇室公主自小便会知道的词。
她们虽不明白,为什么一国的荣辱要系在一名女子身上,好像没了公主联姻和亲,国家就不得安宁似的。
但当她们成年后,这个词语便会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们。
本以为到了天祁能嫁给强大的战王,这样既能帮助南楚又能全了自己的心愿。
但事与愿违,嫁给端王,父皇其实是很满意的,皖月一直都知道。
父皇打的算盘自然是夏侯衔乃皇后所出,正经嫡皇子,往后继承皇位的机会比其他皇子大很多。
她若当了太子妃,更进一步再坐了皇后位,往后对南楚百利而无一害。
南楚能帮她的,也只是在夏侯衔竞争帝位的时候,予以无论是军事还是政治上的支持。
但是她的那封信写了什么,向父皇倾诉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顺便让父皇找人将夏侯衔给灭了。
冷静下来的皖月觉得,只要父皇没疯,就不会答应。
所以,她才将快写好的信给团了。
这事父皇不会帮她,夏侯衔还是得她自己来解决。
皖月闭了闭眼,她还得去找夏侯禹一趟,无论结果如何,她总要努力拼一拼才是。
似云看着陷入沉思的皖月松了口气,她刚刚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一句话不对便被发落了,现在看来,她可以暂时先放下心。
皖月在房里沉思,夏侯衔难得的回到王府后,进了自己院子后便直接去了书房。
将书房门关上,夏侯衔绕到桌案后,整个瘫在了椅子上。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政事上他半点差错都不敢出,自从上次母后开导过他后,他便知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要如何做。
所以他一直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下来,现在见了成效,本应该是高兴的一天,谁知好好的心情便被皖月那个女人给破坏了。
夏侯衔揉了揉眉心,娶她入府,果然是个最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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