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下,“轰”的一声,所有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一两步。
那些围观的百姓之中,不少人“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这杀人场景,实在太突然,太血腥。
这一刀,镇住了所有人。
远处阁楼上,城主宋权身后有人低语:“不问而杀……”
“问心未过,怎么叫不问而杀?”宋权摇摇头。
茶楼的二楼位置,郑守海皱着眉,将手中茶盏放下。
他对面,端坐的老者面上露出一丝讶然。
“郑兄,镇抚司杀人无错这是真的?”
“你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的吗?”
听到老者的话,郑守海缓缓抬头。
“为他人出卖镇抚司利益,你说他是自己人?”
老者一愣,手中茶盏顿住。
他还想说话,台上,张远的声音响起。
“宁远城郭家窃镇抚司隐秘,窥探国事,其罪形同叛国,责令镇抚司抄家严查,请城主府巡卫与府学协助,有抗法不遵者,诛。”
一言不合就抄家灭族!
这才是真正的镇抚司手段!
台下,一片静寂。
宁远城中百姓已经记不得真正的镇抚司该是什么样子了。
阁楼之上的宋权面色阴沉,背着手,没有开口。
谁都不想镇抚司成为其原本的样子。
可是谁能阻止呢?
台上,问心继续。
张远已经领着一众镇抚司中高官离开。
手握长刀的苏长山静立在台上。
每一位走到他身侧的镇抚司官员,武卒,都小心的看他一眼。
这一天,共有两千镇抚司官员与皂衣卫通过问心阵。
这一天,苏长山出刀斩杀七人。
城中镇抚司抄了六个大小家族,擒拿一位城主府六品文吏和三位巡卫百夫长。
这一夜,整个宁远城没有多少人睡了安稳觉。
新亭伯张远也没有睡。
这位新任镇抚司司首展现了什么叫酷烈。
一夜之间,亲手杀四十三人,刑讯一百五十余人,将所有涉案家族产业,隐秘,罪证,全部整理出来。
文抚司中文吏和官员走出司狱时候,手脚都是颤抖的。
手抖是写字写的,腿脚抖是吓的。
镇抚司门外送出的尸身一具连一具,无人收领,以至于第二日时候,摆了好大一片地方。
这样情况下,第二日的问心开始。
全场无声。
哪怕今日到来的百姓和镇抚司武卒,还有各方商贾比昨日多几倍,可全场没有丝毫声音。
每一位上台的武卒都是浑身颤抖。
不是心中有鬼,就是这场面吓到了。
手持长刀的苏长山面沉如水,哪怕年纪轻轻,可那等杀意凌然样子,让每一位经过他身边的武卒低头。
这一天,苏长山只杀了三人。
镇抚司抄了三家。
不过又有二十多人申请退出镇抚司,被下司狱,等待彻查。
之前不退,现在退,问罪。
一连三天,宁远城中从喧闹到静寂。
百姓的议论声音都压低了。
怕。
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谁不怕?
但这怕当中更有几分兴奋。
新亭伯杀的都是那些大势力,大世家,是敢将爪子伸到镇抚司的人。
对于老百姓来说,这是好事。
更多人在等待,想看镇抚司这一次能做出多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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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城,城南三晋巷,史家大宅。
此时的宅院之中,史家家主史进良背着手,面色沉静。
他身前,史家重要人物都在。
史家在宁远城中排不上号,但家族之中还是有几位开阳和玉衡境高手的。
今天这聚会,所有史家高手都已经到场。
因为这是史家生死存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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