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欧阳凌面上笑意更甚:“雪域,可不是那么容易镇守的。”
“可是五万镇守官职,这等大势造出来,还有谁在意雪域苦寒?”
“张远,我发现你越来越会画饼了。”
“你说,”紧盯着张远,欧阳凌握着拳头,“你当初说要娶我们,是不是也在画饼?”
她虽然这样问,眼底的笑意却掩盖不住。
张远伸出手,要将欧阳凌揽在怀里,却被她身子一扭,转到一旁的玉娘身后。
“玉娘,这家伙要是不能给你挣副诰命回来,你别饶了他。”将玉娘的手牵住,欧阳凌拉着她往外走去。
“走,我带你去看看玉川书院的景致,我们的菜园子都是学子自己种,半耕伴读算是书院特色了。”
看着轻笑的玉娘被欧阳凌拉着离开,张远面上露出苦笑。
玉娘不过半刻钟就回转,因为欧阳凌还有课。
一直以来,欧阳凌这位教习长都是亲自授课。
“小郎,昨晚一晚你竟没有吃了欧阳姐姐?”回到后堂的玉娘凑到张远身边,面上都是好奇和戏谑。
她没想到,刚才欧阳凌拉她出去,是为说这事情。
“我查过,欧阳家家主行事古板,他们家风颇严,我与欧阳凌传出些风言风语倒没什么,可若是真要了她身子,她回家定然要受责罚。”张远点点头,开口说道。
武道世家还好些,少有道德束缚。
有许多儒道家族,族中后辈未婚女子是不是处子之身,看的很重。
欧阳家是郑阳郡第一儒道世家,之前张远与欧阳凌的传闻就已经让欧阳凌差点被禁足,要是欧阳凌真的将身子给了张远,回去后起码要在祠堂里跪个三五天,再挨几回荆条。
张远虽然也馋欧阳凌的身子,可也舍不得她那等苦。
昨晚欧阳凌什么都愿给,他却没要。
玉娘凑到张远耳边,轻轻低语几句,让张远双目放光。
“玉树后庭花,小径微入幽,还能这样?”
“这丫头真让你今晚帮她?”
“早知能如此,我昨晚……”
……
——————————————
张远他们在玉川书院驻留四五日,已经是距离过年只有十多日。
书院学子放假,等年后上元节后再归书院上学。
前几日书院中有传言,通江衙门要招募文吏,青玉盟要招募账房和司库。
这让书院学子瞬间沸腾。
大多数学子还是认得清现实,知道自己学识,绝不可能过官试,只有少部分人还心存幻想而已。
一场苦读,能有朝一日入官衙做吏,已经是极大机缘。
玉川书院学子和教习,好多都拿青玉盟的资助,对青玉盟极为亲切,能入青玉盟,也是他们所愿。
这几日,再见“那个男人”时候,书院学子面色缓和了许多。
甚至自家从不缺课的教习长,因为“那个男人”两日未授课,也无人有怨言。
……
平泉府,明台县。
车架行驶在积雪道上,速度不快。
车厢中,张远换了身儒袍,一旁的玉娘,欧阳凌也是穿着清灰的男式儒袄。
欧阳家来人接欧阳凌回启良府过年,张远和玉娘就改换装扮,以没有回家过年的玉川书院教习身份,随欧阳凌一起回启良府。
看着穿儒袍的张远要去欧阳家过年,驾车的欧阳德面色古怪,却也没说什么。
他是欧阳凌的护卫,对张远跟欧阳凌的事情当然清楚的很。
“我们现在要去拜访的陈鸿,是我所见,官试最精通的儒修。”
“陈鸿考官试二十年,年年都能官试前三,当年我中官试时候,他就是第一,我排名第二。”
坐在张远身前的欧阳凌手中抱着个小泥炉子,轻声开口。
红泥小火炉,能饮一杯无,车厢中弥漫清茶的香气。
“那他为何没有做官?”玉娘好奇问道。
欧阳凌看着车窗外银装素裹,摇摇头:“可惜他是犯官之后,非大功不取,他年年考,只是因为其母高龄,一直有个念想,让他非考不可。”
“他年年考过,年年回去告诉其母未中。”
“因为他的卷册单独存放,放榜无名,外人都以为陈鸿无才,蹉跎二十年,我也是作为巡按监察时候,才知他之名,知他才学。”
“如果能请陈鸿到玉川书院做教习,我可以将教习长之位让他,或者奉他为山长。”
欧阳凌的神色郑重。
张远点点头。
能年年去考,可见陈鸿至孝。
能年年考在前三,说明其对官试应试已经掌握透彻。
这样人去玉川书院教书,对玉川书院学子参加官试成功率绝对大大提升。
马车前行,刚到陈鸿所居的山村,就听到前方道旁声音传来。
“陈善长,我家云怡姑娘为你守了十年,就算你无力为她赎身,可如今去见她最后一面,听她在明台县最后一曲都不愿?”
“今日之后,她就要嫁作商人妇,永不再来明台县了。”
“陈善长,你别怪我家姑娘,她等了你十年,年华易老,她等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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