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冲天的龙影,让他们已经汗湿背心。
“输了……”
有人低语。
没有人反驳。
这差距,难以想象。
“我输了……”白衣僧双手合十,低下头,踏浪前行,轻声开口。
这种输,不是一场比斗的输,而是从心底的败服。
他修为比张远高,成名比张远久,研习降龙掌的时间比张远不知长多久。
可是,他被张远的降龙掌击败。
这等天罡大势凝聚的降龙掌,那等心境力量的压制撞击,别说他是开阳中期,就算是开阳大成又能怎样?
真正的天骄争斗,一两重的境界根本无法形成壁垒鸿沟。
天骄强者,拥有的底蕴和手段,能轻易将武道修为上的差距弥补。
“多谢。”白衣僧再次开口。
“我闭关一场,出关后就会前往雪域。”
“十年苦行,他日——”
看向立在浪头之上的张远,白衣僧将他日如何咽下。
今日的张远能凭降龙掌将他击败,十年后的张远会强到什么程度?
天骄之间的争斗,被压过一头之后,此生恐怕都只能仰望了。
“张远,我金光寺有降龙掌的修行密录,还有不少前辈修行降龙掌的心得。”
“我会复刻一份,送给你。”
通远和尚的声音响起,带着平和。
这位天境大修此时恢复了大修士该有的气度。
“多谢前辈。”张远抱拳,面上露出轻笑,“看来晚辈确实与佛门有缘。”
通远和尚嘴角胡须颤动,最终没骂出声。
有缘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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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洲人榜第五败在张远手上,让原本沸腾的陈洲江湖陡然一静。
如同一盆冷水,将所有人的激情浇灭。
百万悬赏也好,扬名立万也罢,那都是要实力的。
仙秦天下,武道为尊。
张远的拳头够大,就能堵住无数人的嘴巴。
击败白衣僧的张远也不再沉寂,引江水为长龙,脚踏龙身,手按长刀刀柄,顺江而下,如同仙人。
乘龙渡江,陈洲江湖盛事。
沿途百姓跪伏,武者追看。
张远前行八百里,斩江中三水妖,破岸边一帮,杀的江水血红。
再行五百里,他鼓浪腾龙,直接碎一家江边仙道山门。
两百仙道修行者,葬身江水,随浪浮沉。
一纸罗列的罪状,让观望的江湖人都闭上嘴巴。
一路杀戮,就是一路修行。
心中有敬畏,心中有道义。
出身皂衣卫,也有仗剑天涯梦想的张远,终于明白什么叫江湖。
脑海之中,那道义书卷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字迹。
那是他的心境凝聚。
再行一千两百里,天高水阔。
踏水龙前行,前方江面开阔,不见边际。
江水出陈洲地界,浩荡东流。
前方,就是往无涯海的汇聚之地。
“陈洲邓高如,拜谢恩公张远替我邓家十八口报仇之恩——”
江岸边,有高呼之声响起。
“陈洲何家村何锦梁,此生为恩公张远立牌位,谢恩公为我何家村上下三百余口讨一个公道!”
江岸边,有人重重磕头。
“长亭商行郑巧娥,携子彭明,谢恩公张远为我长亭商行诛灭平江帮,为我先夫报仇,还我长亭商行公道,还陈洲江湖一个公道——”
公道。
公道。
还是公道。
杀该杀之人,踏浪横行五千里。
手按刀柄,张远回头看看身后来处,脑海中金光激荡。
铁肩担道义,公道自在心。
这江湖,还真精彩。
……
“闻郑阳郡镇抚司营首都尉,九林县主司张远来访青沧城,青沧城白龙城主命我等来迎——”
大江之上,一艘好似横城的大船涌浪而来,船上声音如同浪涛。
青沧城城主邵白龙,江东盟主,天人九层境。
这是真正镇压一方的前辈。
张远抱拳,脚下浪涛催他飞身如苍鹰直上那超过三百丈长的巨大楼船。
杀穿陈洲,他张远重要来到青沧城。
“我爷爷说我连你三招都接不住,我很好奇,你真有这么强?”
张远脚步踏上大船甲板,前方已经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样,打一场,你要赢了越洋舟送你。”
“你要输了……”
站在前方五丈外,眉心一道金色龙鳞的十五六岁少年双目之中透出兴奋,搓着手,紧盯张远:“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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