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之中,巡按是青贵之官。
位虽卑,却有重权。
范明尘的话让包间之中众人都是愣住。
金林缩在衣袖之中的拳头握紧。
他没想到涂皓和杨昌到来不说,竟然还领一位巡按前来。
如今府城之中,这位巡按可是位高权重。
甚至,府衙里还有些传言。
夏明远面上带着笑。
他一个混黑市的,寻常时候哪有资格见识涂皓这等人物?
或者是,就算他手中资源不少,日进斗金,也不会被涂皓他们这等人看进眼里。
没想到,今日来给张远贺喜,竟然能与这等人物见一面。
见一面,也是机缘。
王氏几人都是有些呆愣。
她们这些妇人没有什么见识,但毕竟自家男人都是镇抚司中皂衣卫,对官场不算陌生。
府学祭学,镇抚司主司,巡按,都是高不可攀的高官。
这些都是皂衣卫一辈子仰望,不能接触的大人物。
张远不就是小小的皂衣卫吗?便是有些潜力,也不可能与主司和巡按那样的高官有什么牵连啊!
“张远,还不快去迎接。”孙泽提醒,将自己衣衫整理一下。
别人无所谓,涂皓怎么说也是镇抚司中官员,孙泽他们身为皂衣卫,当然要去迎见。
张远点点头,包间中一众男人快步下楼。
此时,一楼二楼的宾客都是悄无声息,将头缩回去,不敢探头。
玉泉楼中平日来几位小吏吃酒就难得,何时来过主司和祭学这等大人物?
甚至,连郡府中的巡按大人都来?
“玉娘,你家张远,可要看住了。”王氏握着玉娘的手,压低声音。
一旁的陈氏和陈梁家婆娘虽然未说话,可表情自然也是如此。
玉娘面上透着几分轻柔笑意,并不说话。
自家小郎,自己当然要看好。
大不了,自己多吃点“苦头”。
玉泉楼外。
张远和孙泽等人微微躬身,前方是何木文领着杨昌,涂皓,还有一位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走来。
“张远,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涂皓麾下效力,娶妻这等事情,竟是不告诉我一声。”涂皓上前,脸上带着笑意开口。
这般亲和,哪里像是近些时日满城搜捕,让城中官绅闻之色变的涂点司?
不对,涂主司。
“张远知道主司大人事务繁忙,这等私事,不敢劳大人。”
张远一边说着,一边向杨昌和齐长林躬身。
杨昌曾见过张远当面杀人,对他这等果决形象记忆深刻。
便是此时张远收起当日杀气满满样子,眉眼间多出恭顺,也改不了在他眼中形象。
这是一柄用好了,能披荆斩棘的好刀。
“张远,老夫也不送其他,便送你一卷书册,多读书,压压心性,年轻人,多磨砺。”杨昌将一卷泛黄书册递过,转头看向涂皓。
“涂主司对你可是极看重的。”
一卷书册不值钱。
可这是府学祭学所送,那价值就不一样了。
而且,张远这是婚宴,杨昌送书卷,寓意他日有子嗣,定然是能文武双全的。
杨昌此时送了礼,还故意点出自己是因为涂皓而来,将人情卖给涂皓。
他自然不会说曾见过张远,对张远也有几分兴趣。
张远接过书册,连忙致谢。
“张远,我涂皓虽是主司,却也没什么钱财,也不能以公器接私谊。”涂皓看向张远,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将一卷画卷递上,笑着道:“我这画比不上洛阳生的手笔值钱,但放个数十年,说不得还能卖几两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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