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叫雨珠的侍女是玉秋郡主的贴身婢女,是本案之中极重要的证人。
其他的侍卫,宾客,都已经查清楚,做好笔录。
目前所见的结果,对成定伯木山生很不利。
“民女不知何为问心,但民女问心无愧,此事若是有假,不得好死。”雨珠抬起头,面皮紧绷,高声开口。
“我家郡主的名节都不要了,民女就算丢了命又算什么?”
雨珠的话语掷地有声,大堂之中那几位青年御史,还有一旁的宣政院文官,都是面上露出郑重神色。
身为御史,身为宣政院掌控喉舌的官员,他们有职责惩治不法,有职责宣扬良善。
“好,那就问心。”
上首,端坐的左丘韧淡淡开口。
几位御史站起身。
片刻之后,金色的光影在升起。
大理寺之外,远隔数条街巷的楼阁之上,几位身穿青袍的老者抬头。
“问心了。”有人低语。
“呵呵,儒道问心,那是我浩然一脉的手段,春秋儒道还差的远。”
几位老者当先之人面露冷笑,轻声开口。
“看看问心结果,他们怎么保新亭侯。”
“这一次黑骑只要被逐出皇城,天下军伍,看还有谁真正归心。”
……
皇宫。
养心殿后的园子,背着手的皇孙嬴元辰面无表情。
“按照目前的问心结果,木山生恐怕真的逃脱不了罪责。”身穿青袍的官员低头,压低声音,“殿下,郭成明大人的意思,不如让镇抚司交出木山生,或者,让木山生畏罪,自尽。”
“这样,能最大程度保全黑骑,对新亭侯也有个交待。”
他说完,抬头看向嬴元辰。
“青龙堂,就做这点事情?”嬴元辰的声音低沉,让青袍官员浑身一颤,双腿发软。
“当皇城之中事情,本皇孙当真不知?”
嬴元辰抬手一挥,面前道道光幕闪烁。
光幕之中,既有雨珠和玉秋郡主等人夜宴时候场景,也有几位身穿青袍之人密谋画面。
大理寺的大堂上景象,也在光幕上寸寸展露。
青袍官员瞪大眼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殿下,我等无能……”
“你们不是无能,是有心脱离新亭侯掌控。”嬴元辰冷哼一声,抬手,所有的光幕都散去。
“一切就按照你们定的路线走,本皇孙已经许久未见远哥杀人,皇城之中恐怕更是忘记他起家时候的血虎之名。”
“本皇孙的底气都在黑骑,你们谋划黑骑,就是在挖本皇孙的根。”
嬴元辰转身往大殿方向走,声音缓缓传来:“如你们所愿,你在此跪着,就看这一次的皇城会不会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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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殿。
左丘韧手上捧一份卷册。
其他朝臣的目光都转向他身上。
郡平王等皇族,武勋,都是面色肃穆,紧盯步步前行的左丘韧。
“殿下,本案所有审查讯息都在此。”
左丘韧将卷册双手捧上,面色平静。
“玉秋郡主在皇族供奉堂静养,无法亲问,供奉堂出具保书,保玉秋郡主所言皆真。”
“成定伯木山生现自囚于司狱,镇抚司未回话。”
内侍上前将卷册接过,送到嬴元辰面前。
大殿上,朝官都是不语。
“左丘天官,所有证据都已确凿,你们竟然放任恶徒在镇抚司逍遥,这就叫查出了结果?”郡平王看向左丘韧,皱着眉头,高声开口。
左丘韧转过头,面色平静,朗声道:“郡平王误会了。”
“此案,我们并未查出结果,只将目前所查的讯息呈报。”
“结果,需要皇孙亲断。”
郡平王愣住,抬头看向上首端坐的嬴元辰。
大殿上,再次寂静。
嬴元辰手中卷宗翻阅极快。
片刻之后,他将卷宗放在长案上,然后看向下方大殿。
“依照卷宗之上讯息,对成定伯极为不利。”
身上气息平稳,嬴元辰的目光扫过大殿中所有人。
“诸位卿家说说,如何保住成定伯,如何让黑骑不受牵连,让黑骑军心不动摇?”
嬴元辰的声音落下,大殿之中,不少人抬头,面上闪过惊异。
几位御史面上涨红。
郡平王和身侧几位皇族都是面皮抽动。
“殿下这是何意?”一位武勋伯爵几步冲到大殿中间,双拳握紧,“明知成定伯有罪,殿下还要包庇?”
“殿下,身为监国皇孙你应该赏罚分明,公正公平,成定伯有罪的话,你该将其绳之以法,而不是要保他。”另一边的青袍御史快步上前,高声开口。
“殿下,我皇族才是大秦根基,你如此态度,让我大秦皇族寒心——”一位须发皆白的皇族颤巍巍上前,放声高呼。
大殿之中,声音回荡。
嬴元辰立在大殿之上,静静看着下方呼唤与高呼的人。
大殿上的气氛慢慢变得凝重。
不少人面色有了变化,都是抬起头,看向嬴元辰。
“孤很好奇,是什么让你们觉得,孤是个赏罚分明,公平公正之人?”
“还有,是什么让你们觉得,大秦的根基是皇族?”
嬴元辰一步一步往下方走,身上凝重威压,仿若要将整个大殿压垮。
“普天之下,莫非秦土。”
“大秦,是大秦人的天下。”
“公平,公正,不该是孤一言而决吗?”
目光盯着那浑身瑟瑟发抖的御史,嬴元辰双目之中杀意缓缓汇聚。
“你们要公平?”
“你们要公正?”
“好,孤给你们。”
目光扫过大殿上所有人,嬴元辰的声音低沉响起。
“传孤旨意,镇抚司司首,新亭侯张远,彻查皇城谋乱之事。”
“宁杀一千,不放一人。”
“另,礼部准备官试吧,孤怕新亭侯杀人太多,朝堂缺官太多,朝政无法正常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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