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云与背后顾悦伯朱桢,以官敛财,贩卖皇城皇族女子,收纳皇族女子妾室二十七人。”
一张张纸页上,每一位被镇抚司擒拿的官员,抄家所获,罪证确凿。
以权谋私者有。
空谈误国者有。
与商户勾结者有。
私养江湖武者有。
这一张张纸页上的罪证,足够杀十回。
不只是杀这么简单!
两位宣政院的宣政使都是做老了官的,一眼看出这些纸页上的分量。
贪赃枉法,以权谋私,欺压百姓,甚至欺压皇族。
只要罪证公开,这些人就会万劫不复。
他们万劫不复,那其他官员呢?
此等时候,百姓群情激奋,谁敢阻挡皇孙行事,谁敢阻挡镇抚司行事,那就是罪人。
这是在挖根!
看着一队队的宣政院官员被皂衣卫带着出去,两位宣政使相互看一眼。
“我去见天官。”
“朝堂真的要变天了。”
……
久乐坊。
安乐长久,富贵荣华,久乐坊既是消金窟,也是安乐地。
连绵的花船,酒楼,还有那日夜灯火通明的赌坊,让久乐坊成为纸醉金迷之地。
这还是只是表面上的景象。
暗地里,这里是皇城中黑市之一。
一队身穿黑色武袍,头戴兜帽的身影顺着河道边上走,除了领头两人,后面人都是抬着大箱子。
前方有人引路,在久乐坊中穿行数个巷口,直到一座宽大宅院前。
“杜校尉,咱也是老交情了。”宅院前,穿着锦袍的老者面上都是笑意,微微拱手,目光扫过那些大箱子。
“我这里的规矩你也知道,不问来处,别问去处。”
“东西只要好,再高价钱也能给。”
老者面上带着倨傲。
他身后,一队穿着武袍的仆从上前来。
那领队戴着兜帽的身影一挥手,后方众人将那些大箱子放下。
仆从们上前,还有几个账房手中捧着算筹和账册走来。
大箱子一一揭开。
“商铺三间,顾平大街街尾,位置偏僻,价值一千两。”
“碧玉玲珑塔,有瑕疵,折价五十两。”
“仿宫廷玉牌一枚,折价八十两。”
“凤冠一顶,四品霞披一件,有瑕疵,折价三十五两。”
账房的声音络绎不绝,前方锦袍老者面上笑意已经堆满。
“杜校尉,这是又抄了谁的家?”
杜校尉还未答话,账房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
“账册一本,记录,记录,久乐坊黑市,交,交易……”
锦袍老者的面上笑意僵住,慢慢化为苍白。
前方,将兜帽揭开的中年武者面色平静,淡淡道:“镇抚司青龙卫杜正勇,奉命前来查抄久乐坊。”
“郭平,你我是老交情了,别让我难做。”
久乐坊,喧嚣升腾开始时候,没人当回事。
只是后面喧闹,哀嚎,嘶吼声音越来越大,还有烟火起来。
当百姓从楼阁上伸出头,或者是披着衣衫,提着木桶出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队队镇抚司皂衣卫,押送着数以千计的身影。
这些人有的衣袍凌乱,有的珠钗散落,还有的满身血迹。
初时是人,然后就是东西了。
一车一车的黄金。
金色的五两十两大锭,用马车驮着,几百马车都驮不完。
除了金银,还有各种玉器,刀剑,地契,闪烁灵光的器物,各种书画……
大车游街一般,绕了西北城,直到东华门外。
这本是官试唱名之地,如今却在朝阳初升时候,堆满金银宝物。
朝阳照射在这一堆堆的金银之上,显露出耀眼的流光。
东华门外的广场,被堆积大半地方,数百丈方圆的空间,成了金银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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