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音心当然满意,她的目的就是明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
稍微给他点提示,自己就明白了。
“那大人便先照顾书局生意吧,我就不多打扰了。”
蔺音心不可久留,起身要撤。
“敢问姑娘在何处谋生,事成之后还要与姑娘互通有无。”
蔺音心随便说了个北坞的细作点,完颜杰更满意了。
是自己人无疑,这么隐晦的地方她都知道。
蔺音心离开前,完颜杰还客客气气道“姑娘慢走”。
他虽是细作,但实际却是个文人,加上常年在书局里打转,身上极有文人气质。
蔺音心亦笑着与他见礼。
反正也琴的主张是让他捅破这层纸。
她不过是帮着也琴提前几日,不算过分。
她的这趟单独行动瞒着所有人,以至于第二日朝堂上公开收到也琴讨伐太子的飞书后,所有人都极其意外。
太子果然理直气壮地反驳自己没有通敌,还将每一桩他做过的事都安到盛弘砚头上。
总要有人背锅,他就死揪住宣王不放。
盛弘砚这边也有杀手锏,他不急着摆出来,先让太子把要说的都说完。
每一条他都想好了应对之辞,全程很是淡然。
反倒是太子情绪多次激动得压制不住,说话都跳脚。
跟着一起支持他的大臣该说什么全都准备好了。
就在这一场单方面很激烈的辩论中,突然就来了个外援。
也多亏了朱德全,他最是不愿太子占上风,所以当听说北坞来信后。
他第一时间当堂呈给了皇上。
没有等到下朝后私下呈给他。
这下好了,在全体大臣的见证下,太子突然就傻眼了。
他和冯勉都没想到也琴还真把自己给捅到皇上面前了。
就连那些集体为太子说话的大臣也想象不到。
他们甚至怀疑这封密信的真实性。
但是皇帝一看便知这信是真的。
他还拿给了沈明谦辨别,他也立即肯定是真。
就这样,太子还没眼看就要成功的陈述立刻变成了彻底的失败。
贞和帝很是懊恼,也琴这家伙贪得无厌,没拿到粮居然还闹到他跟前来了。
这下他就是想保太子都保不住了。
贞和帝原本的想法是牺牲掉盛弘砚,私下再给太子一些教训就是。
加上满朝文武配合,这一招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可惜谁也没料到还有外人插手。
太子这下再辩白也没什么意义了。
“太子,你自己看看吧。”
他把信就这么一扔,盛弘凌抓狂地奔过去捡起来看。
里面字字句句都在骂他,他给也琴做出的承诺也写的一清二楚。
“嘉宁伯,你也看看,你从北境回来和朕说的运粮一事现在算是有交代了。”
信里面还说了太子的意图,多次提到了沈明谦。
就连皇上他们一起商议的冬日计划,也都在里面。
那无疑就是太子透露出去。
“这个计划其中的细节,宣王可一点都不清楚,太子,这下你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贞和帝也是气,太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他是一点不替大燕着想啊。
这可是原则问题。
通敌也分程度,太子这是实打实的和人家交心呐。
他能不气吗。
盛弘凌这下慌了,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样子,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看完本该沈明谦看,但是冯勉也急了,一把过去抢来。
看见里面说得那么详细的内容,竟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
当时太子运粮前的但凡和他商量一下,也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他不是不知道北坞也琴的手段吗,现在见识到了。
蠢货,十足的蠢货。
这一刻,满朝一片死寂,大势已去,所有人都看清楚太子的真面目。
真相就摆在每个人面前。
而且那封写着真相的文书就在各个大臣手里传阅。
盛弘砚是这里面最淡然的一个人。
他唯一的震惊不是因为北坞密信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昨日蔺音心刚和他说如果北坞细作可以作证。
今日北坞细作就送了书信过来。
这简直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盛弘砚再次感叹,蔺音心说出的话不管有多么离谱,都值得相信。
太子被直接当堂定罪,还有一些大臣替他求情,不过和太子关系最近的冯勉都已然发狂,其他人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贞和帝心有无奈,只好先将太子软禁。
冯勉一时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攻心,在大殿上就气昏过去。
这下先前觉得太子稳操胜券的人顿时转了风向。
太子就这么倒了,虽然皇上还没有废掉他的太子之位,但是肯定也坐不长远。
那下一位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又是谁?
大概只能从毅王和宣王这两个皇子里选了。
秦镇越和乔唯庸是毅王派的主力,他们助攻盛弘寅做了这么长时间得准备。
阴差阳错间,居然连白老四还没来得及推出去,太子就倒了。
是上天在帮宣王还是在帮他们。
秦镇越一直觉得,盛弘凌从太子之位下去后,这个位置就一定是毅王的。
但是他现在不这么确定了。
那宣王在整件事里也太顺了些。
首辅,北境的耿宽,沈明谦,他们全都站在他那一边。
这几个人的地位可都不低。
他们是不是严重低估了宣王的实力。
尤其是蔺问渠对他的支持程度。
盛弘寅也听到了蔺音心昨天说的话。
他如今不得不正视那个他没放在眼里的小姑娘了。
“蔺问渠应该就是宣王的人。”
他很是肯定道。
不然的话,为什么他的子女都在宣王殿中,光靠蔺音心那个小姑娘肯定没法说动北坞出面。
一定是蔺问渠使了什么手段,竟让北坞跳出来。
“那我们还是不能松懈,现在太子倒了,宣王就是咱们大业的拦路虎。”
秦镇越咬牙恨恨道。
原以为成功在望,怎的又生了变故。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乔唯庸倒没有他那么激进,宽慰道:
“太子在皇上面前没少说宣王坏话,倒是把咱们给摘了干净,八成皇上对他也有了芥蒂,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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